听崔时仁分析得头头是道,景老太爷冷笑道:“反正晋王殿下认定了景云初,等她认祖归宗改姓慕后,和慕家结亲对崔家不是更好。”
真当我是傻子啊,一付殚精竭虑为景家考虑的模样。
崔时仁诚恳地道:“老先生怎么还没明白崔某的意思,崔某今日受皇后娘娘、太尉的托付,与老先生谈了这么久,老先生难道不知崔家所图?难道真要崔某一五一十出来才明白?”
景老太爷紧抿着唇,脸上皱纹的沟渠更加深重了,脸颊上松弛的两片皮肉使劲地向下耷拉着,他惯常缓慢沉重的心跳以超出他这个岁数能够承受的频率鼓动着。与崔时仁打了这么半的太极,他终于明白了崔家所求。
以崔家对景家上百年的做法,怎么可能容许景家再有出头的那日,可是现在态度来了一个巨大的转折,只有一个原因,有威胁到崔家根基的人物出现了,才迫使崔家将矛头转移,才想着联合昔日的对手,或者仅仅是砍断对方的枝丫。
他哑着嗓子,半是嘲讽半是愤怒地道:“舍秦王而就崔家,你当老夫是傻的么?”
崔时仁叹口气道:“皇后娘娘和太尉只是想着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向景家提个亲,老先生你点个头就行了,没有谁让你背叛秦王,或做不利于秦王的事情。”
景老太爷心想,只要他点了这个头,就相当于昭告了全大魏,景家借这个机会向崔家纳了投名状,即使景家什么都不做,秦王还能信任景家吗?
崔时仁步步为营,来之前,他已经将景老太爷的性格爱好习惯过往等等调查的一清而楚,景老太爷现在的反应全在他预料之郑他不屑地想,终究是旁支的后代,哪有半点世家的清贵,一身都是商贾气息,之所以现在还没点头,无非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见到足够的利益罢了。
因此,铺垫的差不多了,崔时仁开门见山:“太子前日还大郎做事谨慎稳妥,恰好东宫缺一个能管事的,不知道大郎可愿意做太子府詹事?”
景老太爷心中猛得一跳,本朝太子詹事正四品,是太子近臣了,一旦太子登基,那就是朝中肱股大臣。
“口无凭,老夫如何能信?”
崔时仁不慌不忙地道:“那请老先生等任命下来再同意不迟,不仅如此,除大郎外,你的嫡亲孙子也可有个功名,去当太子近卫如何?”
这就是子孙三代都有功名了,关键太子是储君,是下一任帝王,以后他的儿子孙子就是有拥戴之功的,前途不可限量。
景老太爷已经动心了,但他最后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如果你们过河拆桥怎么办?”
崔时仁皮笑肉不笑,“老先生,实话,有些桥我们确实是可以拆,但没必要去拆,崔家费心尽力地拉拢了一个朋友,为什么又要把他变成敌人。再,景云初嫁给晋王殿下,便是晋王正妃,她当初既能劳心劳力地为景家奔忙,做为她的娘家,她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景家被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