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打量起她来，偏清纯的容貌，看着还算本分，不容易让人起戒心的那种。

于是笑道：“原来是云梦姑娘，闻名不如一见。”

云梦似是有些吃惊，抬头看了李长安一眼，我见犹怜的样子，赌是有些勾人，李长安觉得心下有些痒痒。

谢骁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多少年了？他还能不知道她吗？看到漂亮点的姑娘就走不动路，别女扮男装真把自己办成个男人了，以后还娶个妻子过日子不成？

重重了咳两声，换来的是李长安疑惑的眼神。

谢骁恨铁不成钢，只得淡淡吩咐云梦，“弹一曲。”

云梦俯身答应：“是。”

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琵琶弦，李长安静静听着，没有惊艳的地方，倒不是有多差，只是李长安的耳朵早就被养刁了。

一曲毕，云梦站起来又施一礼，“奴家献丑了。”

“姑娘过谦了，请坐吧！”李长安笑道。

云梦含羞带怯一般，慢慢坐下了。

“姑娘是哪里人？官话倒是挺好。”

“奴家祖上一直都是帝都人，只是家境落魄了，后来才入了这青楼。”

“姑娘的才艺，如何一开始不去千芳阁？也讨个便宜？”李长安撑着脸笑，一副闲得无聊想听八卦的模样。

谢骁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眼神却始终落在云梦的脸上，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云梦笑道：“也是奴家没本事，去年差点被选郑学艺不精，也怪不得旁人。”

“姑娘通透，总有如愿以偿的一。”李长安笑道。

“不知姑娘可会弹春江花月夜一曲？”李长安突然问道。

云梦看着她，摇了摇头道：“词曲非曲艺顶峰之人不可弹奏，云梦爱惜琵琶曲，所以不敢冒犯。”

李长安又问了，“那姑娘可曾听别券奏过。”

云梦含笑，摇摇头道：“云梦没有那个福气。”

李长安含笑摇头，云梦又开口了，看一眼李长安又看一眼谢骁，问道：“两位爷是好友？”

“是啊！”李长安点头答应，“不过我这兄弟一见到漂亮姑娘就不知道话，云梦姑娘你大可不用搭理他。”

云梦掩嘴轻笑，“奴家不敢。”

李长安看着她，突然皱眉道：“鸨母云梦姑娘是云香阁的头牌，如何今日某进屋时却见着一个衣衫半解的姑娘，好像是叫什么云鬟的，云梦姑娘这样娇弱，平日里可有受她的欺负？”

云梦没有话，起身又给两人施了个礼。

“这是作甚？”李长安连忙扶住她。

“扫了二位爷的兴，云梦自当赔不是，鬟儿性子单纯，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两位爷见谅。”

李长安觉得好笑，不由笑道：“我们有什么好见谅的？云鬟姑娘一声好皮肉，也算是肤如凝脂了，倒是给我们饱了眼福。”

云梦俏脸一红，谢骁瞪了李长安一眼，仿佛再她不害臊。

李长安瞪回去，好像在：你懂什么？男人逛青楼，你还指望他多清纯？这样才是正常的吧！

瞪完不解气，又狠狠踩了谢骁一脚。

“哎哟。”一声娇呼传来。

李长安吓得连忙收脚，只见云梦把脚从桌底移出来，白净的绣花鞋上赫然一个灰黑的鞋印子。

“爷”云梦一个字转了几个调，那个哀凄婉转，直听得李长安愧疚得无地之容。

不由站起来慌忙道：“抱歉，抱歉，我这人就是有个坏毛病，没事喜欢跺几脚，不心猜到了云梦姑娘，我力气大，脚下没个轻重，姑娘看看可有伤着，我好给你请大夫，保证不会留下伤痕。”

笑话，谢骁皮糙肉厚，自己那一脚可是下了六七成力气，谢骁都得痛一下，更何况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呢？

一旁的谢骁当然猜到了事情原委，只是抱胸看好戏一般看李长安如何收场。

“奴家无碍。”云梦一边慢慢掉着泪，一边道。

“那怎么行？快看看。”李长安催促道。

云梦执拗着不肯脱下鞋子，李长安以为她害羞，便让她去屏风后查看。

趁此机会，李谢两人对视一眼，总体而言李长安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姑娘的娇媚婉转拿捏得这样恰到好处，就像是教科书里学出来的一般，有些让人心惊，毕竟，这样清纯的脸蛋，软而媚的性子，又有几分适当的懵懂，再加上还不错的才艺，可怜的身世，简直就是为男人们量身定制的大杀器，也只有谢骁这样只喜欢对猪做表情的人才会没有感觉。

李长安想得欢快，没有感觉到自己不心骂了自己一把。

云梦出来了，身段婀娜就是没有胸，好在风韵足够，只见她柔声道：“爷宽心，好在奴家今日鞋袜穿得比较厚，只是微微红了一片罢了！”

李长安放下心来，赔礼道：“终究是我莽撞了，给云梦姑娘赔不是。”

“爷实在客气，云梦贱命，生受不起。”云梦还礼。

“云梦姑娘何必妄自菲薄。”

眼见着两人没完没了了，一旁被忽视的谢骁忍不住又咳几声。

李长安瞪他，“染了风寒就去看大夫，自己传给我。”

谢骁心塞，侧过身去表示不想理会李长安了。

李长安淡笑，又对云梦道：“甭理他，德性！”

云梦失笑，“爷两个倒像是打情骂俏一般。”完似乎才回过神来，睁大眼睛捂住嘴表示自己的无心之言。

李长安依旧在笑，“不打紧，我们两自相识，是亲兄弟也不为过，感情好的人之间总是相似的，打趣儿什么的便也少不了，怪不得你这么。”

云梦怯怯地抬头看她一眼，拉着李长安的衣袖声道：“爷真是奴家遇到的脾性最好的男子。”

李长安笑笑，摸摸云梦的头，“是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