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施惠听了,低头不语,却听见宋五姐继续道:“若只是这样倒还好,堂兄整日里流连在几个妾室处,堂嫂卧病在床至少得个安生,只是,偏生……偏生我这堂嫂怀上了。”
慕施惠惊愕,抬头看着宋五姐,宋五姐苦笑,“你也了,我堂嫂是个极标致的,几个妾室虽然风流,但没一个脸蛋和风情比得过堂嫂的,刚成婚那几日才实在闹得荒唐,祖母给堂嫂赐镯子时,堂嫂的衣袖微微掀开,我们几乎每个人都看到了她布满淤青的手腕。”
慕施惠沉默不语,只是面色却有些凝重,宋五姐没有看她,自顾自道:“这次怀孕,大夫去诊治了,他我堂嫂的身子太弱,这一胎会很危险,最好是不要。我堂兄听了,却他的孩子是一定要的,大夫无法,只得每用药材给堂嫂吊着。祖母问过大夫了,大夫摇头,表示侯府还是趁早准备后事,怕是生产那日会一尸两命,我那听我母亲跟大婶娘闲话,她们堂嫂的棺材板都已经备好了。”
“很过分是吧?”宋五姐问慕施惠,“就好像是我们整个侯府一起欺负这个女子。”
慕施惠想要什么,却觉得自己真是找不到语言了,若她前面那番作态是摆出来哄宋五姐的,现在却是真的有些难受,她的有一句话是真的,她的确是见过甄姐的,那个女子然一股气韵,让她心生自卑福
有的人或许喜欢看美的事物被毁坏,但慕施惠显然不在其粒
“有什么办法呢?”宋五姐的语气轻飘飘的,慕施惠看不清她的面色,只听她继续道:“那是三房的事,二房和大房管不着,祖母可以管,但她不管,她在意的只是侯府的名声。好好的一个女子就这样毁在了我们手中,我们侯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干净的。”
良久良久慕施惠没有话,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答应李长安来探听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让一向口齿伶俐的她一句话也不出,她怎么样也无法逼自己出宽慰媛媛的话,她也意识到,原来媛媛并不只是自己一度以为的潇洒爽利的女子。
两人坐了良久,宋五姐慢慢地喝着茶,慕施惠手指抠进肉里,强迫自己装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日头渐渐落了,傍晚时,有丫头进来禀报,“姐,夫人请您和慕姐一道去前厅用晚膳。”
“知道了。”宋五姐淡淡答应,然后看向慕施惠,“施惠,留下来用晚膳如何?”
慕施惠含笑,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罢了,不打扰你们一家子用膳,我也会去陪我母亲用膳就是。”
宋五姐笑道:“也是,改明儿再请你早些来,我们就可以一道用午膳了。”
慕施惠辞别了二夫人,坐上马车回了庆国公府。
回到府里,慕施惠筋疲力尽,晚膳也没有用,匆匆让丫鬟伺候笔墨,写了一封信递给贴身丫鬟,对她道:“我最近新得了几个曲谱,你亲自给慕堂哥送去!”
贴身丫鬟结果信封,来到了慕庄的院子里。
彼时慕庄正在看书,听了下人传话,平静道:“送进来。”
丫鬟把信封呈上,慕庄挥退下人,打开信封看了。
慕庄面无波澜地看完,能感受得到慕施惠写这封信时的针扎,她涂涂改改好几处,可能原本是有些想粉饰太平的,内心纠结一番,又有些不忍,毕竟那个女子,真的是李长安在意的,将心比心,慕施惠狠了狠心,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只是在末尾交代,让李长安不要宣扬出去,因为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她不想辜负媛媛的信任。
慕庄蹙眉,他不是不晓事的人,他知道这件事的意义,或许对于别人来只是几声感叹,但对于与事件主人公熟识的人来,这种难受,这种痛苦,是无以言表的,是能激发一个一贯平和的人暴怒冲动的。
慕庄当然不信李长安的,她是敬重甄倩的那一番鬼话。她和谁处得好,别人又不瞎,花点心思打听就知道了,或许甄倩对她来没什么,但是如果是为了她的好友甄复呢?
慕庄揉了揉眉心,不想去想了,他的思绪很宝贵,他只想浪费在琴棋上,至于这封信引起的骚乱,这就与他无关了,至于李长安会不会供出慕施惠,慕庄敢肯定,她不会的。
第二,书院下学后,慕庄找到长安,把慕施惠的那封信递给了她。
李长安惊喜,“这么快,多谢慕兄。”
幸好自己昨就将谢礼准备好了,长安松口气,从书箱里摸出一个锦盒,递给慕庄。
“劳驾慕兄将此物转交慕姐,多谢慕姐帮忙,这是子初的谢礼。”长安笑道。
“嗯。”慕庄接过她递来的锦盒,没有多话,转身离开了。
长安并不急着看信,她先回了相府。
相府里,紫襄似乎在四处找什么东西,长安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心虚地偷溜进房间。
紫襄很疑惑,去年年节陛下赏了老爷不少东西,老爷大半都送来了少爷院子里,这回紫襄出门发现今年帝都很流行玉扳指,紫襄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自家少爷带着一定会好看,所以从库房里翻出了老爷送来的几块璞玉,挑出其中两块品色最好的,一块大些,一块些,其实的那块翡翠水头更足些,只是她想要做一个大一些的扳指,就选了大的那块。
紫襄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没成想急着少爷给张公子准备贺礼,情急之下瞥了她还没动工的翡翠玉石一眼,她想要雕刻的扳指就没有了……
这也就罢了,送礼是很重要吗!于是她精心的包装好那块可爱的翡翠,再亲手给它送出去。
这几下来,终究是有些不甘心,一定想给少爷做一个扳指,无奈,只得对那块水头更足、品色更好的一些的翡翠下手了,这个做扳指也是够了,只是可能没有那么厚实,但是成色好啊好玉养人,紫襄安慰自己。
可是!就在昨夜里,她给少爷守夜,拿着那块翡翠思量着怎么下手时,她睡意上来,就把翡翠放在了少爷屋子里的案几上,今一早起来,翡翠就连盒子一起不见了!不见了!
紫襄以为可能是不心碰着案几落在哪了,准备伺候完长安上学后仔细找找,然后她找了一上午,真就不翼而飞了。
对此,紫襄唯一的怀疑对象就是那个有案底的人,思及此,紫襄找到了自家少爷,她含着一点怒气进到自家少爷屋子里,想问问自家少爷怎么就跟翡翠过不去,却不料进到屋子里时,看到的是自家少爷那张夹杂着怒气与泪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