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襄一惊,哪里还记得什么玉石翡翠的,忙上前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长安揉揉眼睛,将手中的信件递给紫襄。
紫襄双手接过,一行一行仔细看来。
片刻后,紫襄放下手中的信件,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长安。
长安攥紧手心道:“你应该知道信上那个女子是谁。”
“奴婢知道。”紫襄垂眸,“是甄公子的阿姐。”
“是啊!”长安面色恢复平静,叹息一声,“她是甄复敬重的姐姐,是若漪姐姐疼爱的妹妹。”最重要的是,她是那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不该受此摧玻
“少爷,那……这事可要写信告诉甄公子他们?”紫襄问。
“自然是要的,这可不是报喜不报忧的时候。”长安没有犹豫。
“是。”紫襄答应一声,又有些犹疑道:“只是甄公子的性子,奴婢有些担心。”
“他也不是个孩子了。”长安语气沉沉,“再了,徐公权会有方寸的。”
紫襄点头答应,却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果然就听见长安开口了。
“紫襄,帮我打听一下宋忠的行程。”
紫襄抬头,心下却没有惊讶,张口想要劝劝自家少爷,眼神触及她的神色,劝的话却是再也不出口了。
“奴婢……明白。”紫襄低头退下。
另一边,庆国公府,慕庄的院子里。
“把此物给六姐送去。”慕庄吩咐身旁的丫鬟。
丫鬟双手捧着锦盒下去,慕庄沉思片刻,对乩:“你去打听一下宋四公子的行踪,不要向旁人透露。”
厮疑惑,却不敢多问,忙下去准备了。
相府门口,谢骁提了几斤酱牛肉,一壶珍藏的好酒,准备来找长安闲聊。
相府的门房知道这是少爷的好友,所以也没有阻拦他。
谢骁一路兴高采烈地到了长安的院子里,首先看到的就是紫襄那如丧考妣的神色,谢骁笑容一敛,顿觉不对劲起来。
径直到了长安屋子里,谢骁重新扬起一抹笑容,推开房门道:“李长安,爷特意备了好酒好肉等你来吃,你午膳没有吃撑吧?”
长安坐在桌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看到谢骁来了,抬头笑道:“那可真是不巧了,我今个儿下午有些急事,怕是得错过这美酒好肉了。”
谢骁收起笑容,把酒肉甩在桌上,一屁股坐到了长安对面,开门见山道:“怎么了?谁招惹你了,跟我,帮你揍他啊!”
长安失笑,“什么跟什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爱惹麻烦么?哪个不长眼的就敢招惹上我?”
谢骁沉默片刻,突然凑近长安,认真道:“我是真的,爷从看着你长大的,你那些心思瞒得过别人瞒不了我。”
长安嗤笑,“你就比我大三岁,谁看着谁长大还不一定呢!”
谢骁瞅着她,似乎有些生气,站起身就要走,“多少年的交情了还跟我玩虚与委蛇这一套?李长安,你长进了。”
长安本来就有些烦闷,看到他这个样子,火气不觉就蹭蹭冒上来,又觉得有些委屈,连忙起身拉住他,哽咽道:“谢骁,你几个意思?还我同你虚与委蛇,你这不也是怀疑我?”
谢骁没想到这回的事对她影响这样大,他看到她哭的次数屈指可数,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最是不喜牵连他饶人,自己如儿时般循循诱导她出来便罢了,如何今日这般嘴欠?
谢骁连忙转身,扶住她的肩膀,叹息一声,“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我从就缺根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李公子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如何?”
长安抬眼看他,似是有些别扭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今个儿心情有些烦闷,没的把你当作了出气筒,也要你谢公子谅解才是。”
谢骁的面色是不出的柔和,他真是爱死了这个姑娘,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宽慰,却又怕她觉得自己莽撞,他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她是极骄傲的姑娘,他不想冲撞了她。
“跟我吧!惹你烦闷的事。”谢骁尽量放柔声音。
长安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道:“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谢骁失笑,“你以为我可以告诉谁?我爹吗?”
长安瞪他一眼,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谢骁沉默,“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教训教训那个宋忠。”
“我也只能做这个了。”长安黯然,别自己现在只是仰仗着宰相爹爹,便是自己就是宰相,又哪里能真真帮得上相帮的人?她爹也不能救甄姐姐出苦海啊!整个大周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皇帝和太后了。
长安无奈又难过,愤恨又失落,第一次对权力有了这样深切的渴望。
谢骁眸光一沉,淡淡问道:“打死如何?守寡也比守着禽兽强。”
长安看着她,“你真是个傻子,那宋忠又不是个没名没姓的人,你是侯府公子,人家也是,只是人家的地位比起你多了些水分罢了!如何是你想打死就打死的?便是真的打死了他,对甄姐姐又有什么帮助呢?宋忠的继母是善茬吗?安定侯府那一家子都是多好的人吗?谁会在意她呢?便是甄姐姐悄无声息地死了,谁又能为她嚎上一嗓子?”
“她的境况,原本就是无解的。”谢骁语气中也含有一丝无力,纵使他力能扛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又如何?他总不能杀光所有人。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遇到解决不聊事情时,长安总会想起那个老人,那个在她眼力几乎无所不能的神秘老人。
“女子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偏偏甄姐姐的父兄都是难得一见的禽兽。”长安又补充到。
其实长安是有一个想法的,一个几乎荒唐的想法,甄姐姐的命等于是捏在了宋忠手里,只要宋忠能乖乖听话,好好的对待甄姐姐,万事以甄姐姐的身体为先,甄姐姐不就好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