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八章 赔不是(1 / 2)永绥福祉首页

这一上午下来,长安无心听课,都在偷瞄张文龙。

长安叹口气,张文龙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平日里多恪守礼节的一个人,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筱灵那个家伙!长安暗自嘀咕道。

一上午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过去,下学了,长安瞥了张文龙一眼,他却一个眼神也没给自己,收拾完桌案就离开了,长安收回目光,不免有些莫名的委屈和生气。

一旁的太史恪发现了不对劲,“文龙兄今个儿是怎么了?一上午都没怎么话。”

往日里离开学堂时还都会跟两人打招呼,怎么今看都不看一眼?

“大约是我惹他生气了。”长安低声道。

太史恪惊愕,“文龙兄都能被你惹生气?子初你……你做了什么?”

长安有些难以启齿,“就是……给他……看了一本奇书。”

“这……”太史恪无话可了。

太史恪也爱书,但他不是张文龙那样挑剔的人,在他看来每本书都会有可取之处,就算是能多认一个字也是好的,所以太史恪涉猎广泛,百家之言,野史怪谈,奇人异事……均有翻阅,他知道张文龙喜好哪一类书籍,又不齿哪些书,其实若是别人张文龙可能还不会有什么,怕依旧是言笑晏晏,可让他看到这书的人偏偏是李长安,最是与他熟悉的人。

长安垂头丧气,“远泽兄,你不就是一本书吗?”

太史恪挠挠头,突然又笑了,“这未免不是好事一桩!”

“哪门子的好事?”长安嘟囔。

“文龙兄一直都是言笑晏晏,便是有人冒犯也没见他变过脸色,文龙兄不再刻意在我们面前伪装,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太史恪的脸上依旧是腼腆的笑容。

或许张文龙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远泽兄高见。”长安笑了起来,“那我下午就去找他赔不是。”长安眨了眨眼。

太史恪含笑点头,两人一齐出了学堂。

长安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让紫襄安排人给张相府递帖子,随意吃零东西,就准备往张相府跑。

“唉,少爷。”紫襄无奈地叫住了毛毛躁躁的长安。

长安这才停了下来,问紫襄:“有什么事吗?”

“徐公子的信。”紫襄一字一句道。

“徐岩的信来了?”长安有些惊喜,“快给我,我在马车上看。”

紫襄一笑,“知道少爷您在意,早给您拿来了。”罢,从怀里摸出一封认真展平的信件。

长安接过信,朝紫襄挥挥手,笑道:“走了。”

紫襄看着长安嘴角肆意绽开的笑容,心里也是格外的满足,多久了?多久没看到少爷这样开心了?她心里挂念了太多的人,她不,自己可以装作不知道,但哪里能真的一点不作为呢?

马车上,长安心翼翼的拆开那封有些脏的信,信封都舍不得弄坏了,抹平一下放在一边,拿出里面的信件看了起来。

子初,见字如面。

有几个月没见面了,在帝都时不知道有多讨厌上学堂,现在却有些怀念邱夫子的念叨。

甄复那子依旧别扭着呢!什么大男人写什么信,老子还了呢!大男人搞什么口是心非那一套。

军营里自然不会有帝都舒服,但是很充实,每的忙碌让人没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即使得闲也只是看着广袤的塞外发呆。

我很好,不能再好了,军营是我如鱼得水的地方,只是甄复就不那么好了,平日里要他多锻炼不停,现在每被将军们训得像狗一样,只有趴着喘气的份。

嗯……怎么呢?现在甄复被老子赶跑了,我才好跟你交代一下。

他姐那是对他打击不,整个人消沉了好久,现在话都少了许多,你要是有功夫就帮忙留意一下他姐的状况,其余的你自己拿捏分寸就是。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知道你一直偷偷给那些被甄大爷欺负过的人拿钱,你瞒得了甄复那个傻子,却瞒不了我,这件事你原本也不该瞒着,我都告诉甄复那个傻子了,你这是恩情,恩情他得记得,这个大傻原本就背了一身的债孽,要是恩情还不让他还,到地下阎王爷非得弄得他永世不得超生。

还有,我在帝都最大的钱庄里也存了不少钱,你报我的名号,那管事的清楚的。

不要跟我客气,钱是最重要也是最不重要的东西,能帮甄大爷还一点就还一点。其实我这人不信这个的,放在我身上我不信,我不怕报应。

我的酒窖里还藏着我偷的我爹的几坛好酒呢!差点没被打个半死,回来后再一起畅饮,不会很久的。

记得代我向几位夫子,杨师傅,以及文龙远泽问安。

徐岩。

长安一口气看完信,真是恍如隔世啊!他们两个好就好了。

至于甄复那事,长安是不信什么阎王殿的,但她也有自己的信仰,信仰不会让人堕落,终究是有一个心里的慰藉。

但李长安相信,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那次甄复在巷子里差点被打死的事情就让李长安意识到了,即使现在是阶级分明的时代,但也千万不要低估了仇恨的力量。

仇恨让温顺的兔子长出獠牙,藏在自己的洞窟里窥视着敌人。一只兔子构不成威胁,那一大群呢?不要等到有一日死无葬身之地都不明所以。

徐岩得对,钱是最有用也是最没用的东西,它有用就有用在它甚至能救人性命,但在人命面前,多少钱都不值一提了。

甄复不是多好的人,他可以为了一句口角重伤别人,他不谙世事,他活在阶级中,可他对自己的恩人、对自己看中的人真是没话,他和长安虽然经常吵架,但关键时刻总能挺身而出,所以长安会尽心帮他。

思忖间,张相府也到了,长安回过神,将手中的信心装回信封里,然后揣进怀里,这才下了车。

长安被下人引着,先去拜见了张文龙的父亲。

“宰相大人。”长安恭敬的拱手。

长安听父亲过张相,父亲张相这人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有些肚鸡肠,他睚眦必报也不为过,总之,就是记仇。是以长安不敢再礼数上出一点差错,让这家伙偷偷在心里记上一笔可就不妙了。

“嗯,起来吧,不必拘礼。”张相淡淡开口,朝长安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