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父亲的脾气就变得急躁易怒。稍微有一点吵闹声,他就蛮横地吓唬我们,再敢闹,他就会用力地扭我们的脸颊。然后,母亲就一连几天生父亲的气。他呢,就出去喝酒。她对他干些什么漠不关心,等他回家时,就开始讽刺奚落他。
“父母之间感情的在冷战中疏远,使他有意无意地粗鲁地冒犯她,而以前他却不是这样。他们水火不容。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满意,她认为他应该做的更多更好。她竭力要他成为一个高尚的有文化的人,这个要求超越他所能及的水平,因此,反而毁了他,也伤害了自己。但她没有放弃自己的价值标准。
“我快读完了幼儿园,要上小学去了,母亲跟父亲商量:‘幼儿园在哪里读书,都好说话,但是,现在要读小学了,你看看怎么办?我们这里附近的学校都是要收借读费的,借读费可不便宜,无论哪个城里的学校都是要上万块的。’说到钱,父亲就有了商量的余地,说实在的,一万块得让父亲在工地里干上两年。那时候,两万块就是一个县城里一套房子的首付款了,这个他算得很清楚。两个孩子长大了,借读费就得读掉一套房子的首付,那还不如把这个钱拿来买房子,城里有了房子,借读费就可以免除了。
“就在那个春节,父亲发动全家人,东挪西借,凑齐了两万块钱,在达县县城里买了一套房子,也就是我现在可以回家的那套房子。父亲是建筑工地的包工头,但是,对于装修啊等事情也是熟门熟路的,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一套房子整得像模像样。
“母亲是最为高兴的,终于可以把全部的爱放在我们姐弟身上了。父亲在庆州市区工作,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回到我们身边。
“母亲的生活又发生了变化,这里的房子比在庆州市区里的房子宽敞了许多,那时候,父亲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每个月除了还房贷以外,生活比之前轻松了一些。于是她又开始在阳台大上养花种草,而且品种越来越多;周末,雷打不动陪我们姐弟逛新华书店;有机会就要去看电影,虽然那时候的电影院不太干净,但是,母亲还是很愿意去的。
“渐渐长大。父亲跟母亲的战争还在继续。我和弟弟基本上跟母亲统一了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