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中领教过夏碧希的身手,不敢再次大意,只有先解决了他,其他的事就不叫事了。
说时迟那时快,张文肩膀发力把夏碧希撞了一个跄踉,同时呯的一声,子弹从他锁骨穿了过去,他已顾不了那么多,困兽般直往谭中冲去。
呯!
又是一声枪响,却是朝天扣响,张文一只手托住谭中手腕,另一只手已掐住了他的脖子,奋力一推,两人竟朝万丈悬崖摔了下去。
夏碧希纵身扑去抓住了张文的衬衣,清脆声音中,手中只剩一条布巾迎风飘曵。
“我抓住了。抓住了。哈哈哈……。”张文的笑声响彻山间,随即消失在风中,消失在奔腾的江水之中。
贵哥几人也不由得看呆了。
“不!”蒋文珍挣脱过来,扑倒在悬崖边,泪水被山风蹂躏成冷雾,“文哥……。”
夏碧希悲痛万千,翻身站起来,唰地把衬衣撕了,露出硕壮而伤痕累累的上身。他眼中充满了万世怒火,直想大开杀戒。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那几人和夏碧希没有一丁点恩怨,自然不想纠缠把事情搞大,不料没跑出几步,树丛里扑出来二十多个警察和边防战士,全部荷枪实弹,喝斥着呼啦啦把他们团团围住,想反抗,可已经没有反抗的本钱。
“马上带回去!”局长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文珍,你没事吧?”
蔣文珍巳泣不成声,倒在舅舅怀中,仿佛天地忽然崩塌了一般。
夏碧希也被三个边防战士围着。
局长正和外侄女交谈着,回头挥了挥身,那些警察和边防战士就押着贵哥几人走了。
风兮人凉。
夏碧希趔趔趄趄走到崖边,一跤坐在石头上,万念俱灰。三兄弟的陈年往事历历在目,他无法去判断张文这勐腊之行是重于泰山还是轻于鸿毛,只知道答应了伯母会把张文带回去,自己不仅没有做到,而且尸骨也找不着。想到这里,气血攻心,竟哇地喷出一囗血来,似雾似珠,也融进了澜沧江。
王军接到电话把车直接开到镇派出所,把副驾座放下,夏碧希躺在上面,呆呆地望着天空。
蒋文珍落寞地挥着手,和舅舅坐上了警车。
一样的天空,一样的云彩,不一样的是宿命和心情。
一路无语。
回到家,樱子正在为联系不上六神无主,忙拿过提包放在一旁,给两人沏了茶过来。
“文子呢?”
王军吐了口气,“死了,和谭中一起。”
叮当当。
张母正端着水杯从卧室里走出来,立时双手双足不听使唤,杯子一掉,人也差点摔倒,一阵天昏地暗。樱子忙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的文子啊……。”
夏碧希和王军嗵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
夏碧希道:“都怪我,如果我一见到他就拉起走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如果我早点去勐腊寻找也不会这样,作为大哥,我没有尽到责任。”
王军道:“还有我,如果我不忙去为了什么生意,直接和希哥前去,也许情况又不一样,伯母,您要怪就怪我们兄弟俩吧,千万、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张母吼道:“你们一直在揽责,关你们什么事,怎么能怪你们?!怪他自已!怪他!”吼得心口绞痛,过了好一阵子,她平静许多,“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你们不要自责了,都起来吧。一一你们这几天有事吗?”
夏碧希道:“您尽管说。”
张母道:“如果没事,我想两个儿子陪我到处走走,可又不能久坐车子,就本市吧,其实很多地方我也没有去过。”
王军喜道:“不说几天,一辈子也行,就这样,白塔、黑塔、流碑池、天池公园、翠屏山我们一天游玩一处,老大,快安排,我们马上出发,也真是的,这些地方就处在我们身边,可一天到晚东奔西走竟没有好好看一看,这下托伯母的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