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珍果然拣了几家摊子买了两顶蔑竹帽和两副墨镜回来。她把菜交于那负责做饭的彝妇后,就帮着张文戴上,上下看着,十分满意。
“嗯,像黑社会的。”
黑社会的就戴帽子和墨镜?
张文和夏碧希相视一笑。
夏碧希扫视了一下四周,道:“事情办完后你立马给我回去把毒戒了。“
张文点点头,“放心哥,我的毅力你知道,没事的,这件事后我会带上母亲和文珍出去旅游一圈才回来好好工作和生活。唉,母亲又不能长时坐车。”
蒋文珍挽着他胳膊,“那就不去,我和伯母已很开心了,而且这就是旅游了,还这么刺激。今天也没有人再跟了,他们已完全不设防。”
一个汉人和那高大彝人提着猎枪和一只野兔走过来。野免脑袋被打了一个洞,早已一命乌呼。
汉人道:“美女,这个提过去叫她一并来个水煮兔,可惜贵哥他俩没这个囗福,晚上回来时汤都没有一口了。”
几人大笑。
开饭时,张文却没有入座,夏碧希也没有留意他几时离开的,就问了一句。
汉人咬着兔肉,笑道:“不管他,他现在比我们还舒服呢。”
蒋文珍丢下饭碗就往外跑。
夏碧希追出去,问:“你知道?”
蒋文珍道:“我来那晚上就知道了。”
来到屋后,看见张文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眯目养神,刚吸了几口,还在回神。旁边丢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一个火机和一张锡纸。
蒋文珍扶着他脑袋。
他道:“老大,你看我这张脸,完全就是一个老烟鬼的样子。再难过我也能熬,而且还有你们,我会度过难关的,可我现在不能去戒。快了,相信我,最后一次了。”
夏碧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蒋文珍哽咽道:“走,我们吃饭去。”
张文道:“文珍,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早已不是先前的文子了,大半年来,我已感到人生无常和物事全非,你真的还爱我吗?”
蒋文珍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奔涌,“会好的,你不是说了很快就过去了吗?你是为了使命和信仰,没有人会怪你,而且即使你变了,我也不会变,不管你叫什么,从事什么,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文哥,没有人会左右、强迫别人去爱,一切都掌握在自己心中,既然决定了,天堂也好地狱也罢,都应该走下去,所以你放心,我也会去改,真真正正去改。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好害怕,可我又真正感到快乐,因为你允许我在你身边。”
张文一阵动容,“能改最好,不能改也没事,历经这件事,我终于明白,天下无完美,你为我牺牲这么多,已不能再苛求什么。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以前根本不是,现在我真切感受到,被一个人深爱着是多么荣幸和幸福啊。”
蒋文珍展颜一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山风拂过,心轻气爽,两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无穷遐想和祝福,而沧海桑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内心的剖析,却成了最后的绝唱。
那贵哥回来后,只字未提谭中,只是招呼大家喝酒,说这次多拿点货,回来了直接到县城去住,这里连电话信号也没有,一切都不方便,必须要换个环境了。
张文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有露岀破绽呀,为什么贵哥一反以往反而又显得谨慎了呢?他不便多说,更不好去问谭中,只待到时见机行事。
又呆了一天,贵哥吩咐动身。两个汉人和彝胞把砍柴刀和猎枪裹进帆布里随身携带,以防半路发生什么事情。
张文道:“文珍,翻山下坎你不方便,到时有什么事反而连累我们,所以你不要去了,在这等着,我们回来了到县里后我来接你。”
蒋文珍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