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碧希忿开道:“我数了一下,一万六千多。”
“一万多直接拿货也能拿一些了。”贵哥说着,忽然扬刀砍在桌子边缘,手一松,刀柄微微抖动着。“可我的是十多万,如果再等一天他还不回来,老子就把你们做了!老子不谋财害命,但绝对不允许在我头上黑吃黑!”
蒋文珍道:“不会的。小六子不会丢下我的。”
“那最好。”贵哥说着走到隔屋睡觉去了,另两人和高大彝人就到门口去坐着边吸烟边嗑话。
夏碧希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升起一股悲凉和愤怒,他虽然不知道过程,可结果已猜到了八九分。他闭上眼睛,长长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小六子!”一人惊喜叫道。
张文跨进屋来,看见夏碧希不由的心头一震,风尘仆仆的脸跟着抽搐了一下又平静下来,把一个小麻袋丢在地上。那贵哥早已冲岀来,打开麻袋粗略地点了一下,起身抱着张文哈哈大笑。
“够意思,算我没看走眼。快去看饭菜好没有,今晚为小六子接风洗尘。”他拍着张文肩膀道:“不错。我等了几天了,好怕你有什么事,都快急死了。”
蒋文珍一边帮张文抹着汗痕和灰尘一边道:“说了他不会丢下我,一定会回来还不信。”
张文道:“怎么可能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再说,这才区区十多万,我是要借助贵哥你发大财的。”
贵哥哈哈笑道:“没问题,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衣相带,我不帮你帮谁?而且,我们的货也完了,明天我就过去找中哥帮你说说,如果行今后你们直接交涉,你也可单飞了,预祝我们都发大财。”
那高大彝人和一个彝族妇人端着饭菜进来,蒋文珍马上把桌上的东西装进提包提进了自己住的那间窄小昏暗的小间。
彝妇把那一大盆牛肉放在桌中央,整个木屋香气洋溢。彝人用木瓢盛酒过来,冲了几大碗,叫嚷着动手动囗。
贵哥端起酒碗道:“来,小六子,祝你凯旋而归,我敬你一下。”一口下了半碗,抓起一块牛肉嘶咬,“那天真的吓了我一跳,本来屁事没有,却不料碰上了巡查的,也是霉透了。”
张文笑道:“是啊,我先还以为对方有内鬼,后仔细一想完全是正常巡查,和你们跑散后,我也很慌,提着钱拚命跑进山里,躲了一天一夜看什么动静也没有才出来。虽然没有警察追了,可我不放心,每打的到一个地方就住一晚确定有没有尾巴,所以迟了几天。”
蒋文珍道:“你还说,这迟几天贵哥还以为你抱着钱跑了,他们先说我买的菜新鲜合口味,贵哥一回来就不准我出寨子了。“
贵哥笑道:“这一下什么误会都没有了,今后不多说了,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就互相帮衬好好做几笔。对了文珍妹子,你怎么就做不来菜呢,害得我们还要去请一个,味道又不怎么样。”
蒋文珍脱口道:“我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做过一次。”
张文连忙拍着她肩膀道:“她家里是养鱼专业户,从小娇生惯养,所以也看不起我,没办法,我必须得多挣钱挣大钱,让她不跟我受苦受穷,也让后家人刮目相看。”
夏碧希心中哼了一声,忖道:套在我和朱丽身上了,能一样吗?
吃过饭,张文要带夏碧希去领略一下祟山峻岭的风貌,蒋文珍高兴的跳过来勾住了他的胳膊。
等他们走远,一人道:“贵哥,跟不跟,还有才来……”
贵哥瞪了他一眼,“跟毛线啊?你动一动脑子还会这样想吗?”
那人笑道:“我笨,愿闻其详。”
“首先小六子是四川人,这点不用置疑,而我们在四川没有一丁点业务,那些条子自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贵哥吐着烟圈道:“说明了他和我们一样,只想铤而走险发大财,至于他的这个朋友,肯定有着过命之交,这可是蹲大牢砍脑袋的事,他不会千里迢迢带钱过来出卖朋友吧。我看小六子有胆识,人机灵,他这朋友功夫好,他们真干起来很有前途,如果我们也想开辟四川这条线今后还得指望他们。”
他猜对了一半,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张文早已萌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豪气,破釜沉舟,只想借助他找到谭中,从而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