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激烈的思想斗争,张文做了一个近似疯狂的决定,他觉得自己必须去这样,却不料这个决定,也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
“什么?”局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意为着什么?”
张文笃定的道:“我知道,局长,请您相信,我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局长先叫他不要冲动,现反倒是自己要试着冷静了,“你先坐下,先坐下。我知道你不甘心,也理解你的心情,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就要对得起衣服上的警徽,可我已给你说了,这不是你的失职,不是你的错,何必耿耿……。”
张文道:“不管怎么说,他是在我手上跑的,我就有义务和责任。局长,既然您理解我的心情,就请成全我。”
局长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拍着张文的肩膀,“既然你已决定了,我也只好再写份材料。今后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凡事自己要三思而后行,有需要时尽管联系我。”
刹那之间,他有着莫名的感触和激动,面前年轻人的决定在很多人看来是那么的固执、愚蠢和幼稚,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是那么的高尚、忠诚和可爱。如果人人如斯,那又有什么不能克服和解决,又有什么罪恶不能震慑?他不由得油然而生钦佩之情。
“对了,”他忽想到了一件事“文珍知道吗?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张文也觉得应该把这事做个了断,“不知道,也不想让她知道。局长,我知道文珍对我好,而且是很好,可我们的性格和一些观点相差太大了,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把她当成一个朋友,我们不合适,而我走上这条路更不知什么时候是终点,所以更不能连累她。每每想到她对我的好,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今天趁机会麻烦您老转达我的意思,祝她永远无忧无虑、快快乐乐。一一您不会生气吧?”
局长哈哈一笑,骂道:“你把老子当成了什么人?婚姻是两情相悦,不关父母,更不关领导的事,我更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你要相信局长的为人,同时我也为你的坦诚感到高兴。”
张文释怀不少,起身告辞。
他回到家,见母亲不在,料到又去菜市了,就坐在桌旁细细地打量每一个角落每一件家什,这一切的一切已经可以倒背如流,如数家珍,可这一刻他却觉得怎么也看不够。心想:这一别,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走进卧室,打开台灯,掏出传呼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关机放进抽屉里面,那里面有很多他读书、从警以来的光荣证书,也有很多美好的片片断断。
他展开纸笺,给夏碧希写了一封信一一
希哥,我走了,我去追寻谭中了,也许你会说我傻,甚至疯狂,可我不能愧对那身警服,更不能容忍罪犯从自己手中脱逃,那是对神圣职责的亵渎!我甚至愿用一生去完成这件事。
我也希望能尽快告慰自己的良心,但人海茫茫,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凯旋,故而母亲这里烦你偶尔来看望一二。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时至今日,你什么都有了,希望能认清时代的潮流,该收手就收手,和嫂子好好生活。
还有二哥,代我问好。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想念你们,情坚意切无悔今生!
文弟拜呈
这封信两天后交到了夏碧希手中,他震惊不小,恨不得抓住张文丢进万里长江清醒清醒,恨不得抓住张文几个耳光使之冷静,可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想发泄也没了对象。传呼机更是无音无息。
耗子道:“那件事肯定是龙爷干的。”
夏碧希自然也知道,可这又有什么用,他不知道能帮助张文做些什么,刹那间感到自己好无能。
他和朱丽买了好些水果来到张家,希望能从张母片言只语中得到一些信息。
“他没告诉你?”张母问。
夏碧希道:“没有啊,这段时间彼此都忙,还没有聚呢,这下有空所以来看看您老人家,顺便约他岀去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