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靠得近点吧,在影院正下方的甜品店成了新的落脚点。少女梦幻色调的装潢奠定约会圣地的基调,可全是些高中生和哥们儿勾肩搭背地来。
谁能想到,拥有五个标准放映厅的电影院之下,甜品屋仅有不到二十平的店面。若不是见着男厕走出一位女店员,葛桦绝对发现不了其中别有洞天。
地下网咖,暗无天日而又占地辽阔,简直再好不过的堕落天堂。经口耳相传,未年满十八的青少年们蜂拥而至。
她很快成为堕落的一份子。找个大概在爆米花机下方的机子,随便开部电影,要是不巧选中烂片,就顺势睡两个钟头。
时间再好打发不过。
某次挑了《水果硬糖》,正准备打瞌睡,就听得不远处传来打斗声。机房里都是些荷尔蒙过剩的青少年,他们很快纷纷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大吼着助兴。
一时间人声鼎沸,网咖堪比古罗马斗兽场。
网管眼看控制不住局势,出门去找甜点店老板搬救兵。
肃穆从门口蔓延,很快人们自觉地让至两旁,任还不识好歹在地上扭打的两人接受死亡凝视。脊背发寒,他俩才意识到空气的凝重,抬头望去。
门外的亮光刺近昏天暗地的网咖,一人逆着光立于其中劈开一道。
她腰间系着影院的工作服,大冬天的上半身仅用布带束胸,露出马甲线,腰腹间隐约可见满背的纹身边角。她手腕上缠绕绷带,如拳击手般裹到指节,右手戴虎指,左手抓根棒球棍,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肩窝轻敲。
等所以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才开口:“是哪个中学的皮实了?”她在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却令地上两人发抖。
这副厉鬼降世的模样,不是田甜还能有谁?
葛桦远远地瞧见,酥麻的电流从心底流淌至指尖。
为什么她的每一面都如此让我着迷?
斗殴风暴就如此简单粗暴地平息。葛桦内心的躁动却没那么容易。她浑浑噩噩地呆坐到十一点,浑浑噩噩回家。
“你把东西落外头咯。”
葛桦这才反应过来包没在身边,“明天我去拿。”问问网管打扫时有没有捡到吧。
母亲却是笑了,“你个粗心孩子。他人很好,跟我说亲自送来——”
门铃响了,葛桦顿时头皮发麻。
他还真拎着自己的包来。
母亲留他吃午饭,他竟没推脱。席间明里暗里提起多次甜品店的名字,脚趾还在桌下摩擦葛桦的脚背。
恶心透了。
“明天老时间老地方哦。”他临行前特别关照道,就像是他们九点到十一点真的有在进行数学补习。
暗示得再明显不过了。
“真想成为那孩子的丈母娘呢。”面对母亲的调笑,她如鲠在喉。
甜品店网咖咖啡馆,哪儿都没去。她故意在自家楼下晃悠了大半个上午,荒废时间也不愿意委屈自己跟他共度。
回到家,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发现母亲并无异样。看来他也没什么能耐嘛。
她觉得自己终于挣脱桎梏可以肆无忌惮之际,停楼下的重机车又是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