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伶在衣轻摇着扇子,笑得清丽可人,“我替姐姐解了惑,姐姐能否也替我解惑呢?”
苏落挑眉,莞尔道:“方才你替我解惑可是当作你失礼的赔礼,因而我与你之前已经扯平,现在你若是要我替你解惑,那你当以想报于我,可得想好了,将话说在事前。”
“好,”她语笑嫣然,动人得似活在戏中风月里的佳人,“我也没有什么特别会的,唱戏倒是颇为擅长的,姐姐若是给我解了惑,我为姐姐唱一出折子戏如何?不知姐姐觉得如此可好?若是姐姐应了,那我便同姐姐道出我心中的疑惑,若是姐姐不应,那便罢了。”
苏落灵眸一转,此人便是她要寻之人,与她多说些话,多了解些此人自然是好的,大好机会放在面前,她有何理由不应呢?她笑了笑,说道:“在衣姑娘是帝京城之中的名伶,一曲可动天下,我又何来拒绝在衣姑娘的理由呢?不知姑娘有何困惑的,若是我能为姑娘解答,定会尽力。”
那在衣轻轻地盍上折扇,扇坠随着她轻柔的动作浮在空着微微摇动着,她笑得自若,“也不是什么极难的问题,姐姐定然是答得上来的,今儿个那么多人来听我唱戏,绝大多数人自然是为了听我唱戏而来,不过有些人也是另有图谋,我瞧着姐姐的样子并非是来听我唱戏的,而是另有图谋,可瞧姐姐的样子又不像是与那些另有图谋的人一样的,姐姐的图谋应当与那些人不一样吧,所以我十分好奇姐姐想从我身上图谋些什么呢?”
苏落微微敛眉,若是直言不讳,告诉她自己是为了收集她的执念而来,可会引起此人反感,可是若是不坦诚相待,又会让她有所防备,权衡一二后,她笑了笑,坦诚说道:“姑娘可听说过归止楼?”
她笑着舒展开那柄折扇,“姐姐与归止楼关系匪浅,我瞧姐姐听了那玉颜姑娘所讲的有关归止楼不好的传言故事后,那般不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姐姐应当与归止楼楼主有着极深的渊源,再不然姐姐便是那传说之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归止楼楼主是吗?”
苏落轻轻一笑,回道:“你倒是极聪慧的,我此番寻你,是想替你了却心中夙愿,待你了了自己心中的夙愿以后,我便可以收了你的执念,我不知那些另有图谋之人想在你身上图谋些什么,但我是绝无此意的,你大可放心。”
她笑得恬淡而美好,“对于姐姐,我自然是放心,姐姐或许忘了,我与姐姐曾有过一面之缘。”
苏落微蹙起眉,笑道:“什么时候?我真真不记得了,还望你不要怪罪,毕竟活了这么久,老了自然记性不好。”
她笑道:“那日如是阁,我唱了一出《旧亭台》给姐姐听,姐姐可还记得?”
苏落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竟然是你,实不相瞒,你当日所唱那出《旧亭台》我记忆犹新,不知怎的如今瞧你却是实在与那唱《旧亭台》的女子不像。”
她笑得动人,“那是最好不过,如此便是姐姐瞧得起我的戏,在戏中就是戏中人,这是理所应当,若是我唱这出戏与唱哪出戏姐姐都觉着是同一个人,那么这戏我便是唱的不好的,若是姐姐竟瞧不出我,只觉得我是那戏中人,那么我这戏才唱得极好,姐姐说是与不是?”
苏落挑眉,笑说道:“说得在理,三尺红台上,玲珑戏子,千变万化,如此你不愧为帝京城之中一曲可动天下的名伶。”
她淡淡一笑,“姐姐谬赞,浮名素来不能用以评判一个戏子这戏唱得好不好,唯一能评判一个戏子戏唱得好不好的,便是座下听戏之人有没有随着这出戏的悲欢而悲欢,座下客若是动了情,那么这戏才是好戏。”
苏落听了,笑应道:“此话说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