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醉意朦胧,笑着望向一棵梨花树上临于枝头开得缭乱的梨花,就这株了,她轻点脚尖,扑向那株梨花,正采撷到了那株看中的梨花落下,余光一闪,刀锋寒光生生闯入她的眼帘,她侧身一躲,脚尖点地,迅速将身子往后移,她退他进,步步紧逼。
她背生生撞上了院墙,退无可退,眼见那抹寒光逼上她的脖颈,一曲笛声悠悠想起,眼前身着玄衣的人即刻将已逼上他脖颈的剑收了回去,转身迎向他身后赶来的府中又一批侍卫。
那批侍卫与那些已然倒在地上血泊之中的侍卫不太一样,倒在地上的侍卫穿着是棉布衣衫,而那批方来的侍卫穿的却是森森银甲,这是,大宁士兵,江上秋竟能私自调动军队不成?
苏落被这场面一惊,酒意顷刻消散了几分,她定了定神,望向那个身着一身玄衣在黑夜里厮杀着男子。
他眼前被一条玄色缎带所遮住,素白的一张脸棱角分明,他被人团团围住,可却不见他有丝毫惊慌,他利落地用着手里地剑,手起剑落,招招夺命,血色在暗沉沉的夜里四溅开来。
蓦然,犹带春寒的风起,吹起枝头上的梨花,纷纷扬扬,扬扬洒洒的白里,他用带着寒光的剑绘出一朵朵森然的血色之花,他回旋着身影,那遮在眼前的玄色缎带在不经意之间悄然被风吹起,露出那人浅灰色狭长的眸子,那眸子黯淡无光分明一双盲目,却也因此那眸中未曾染上一物显得格外无邪,而那人端着这世间少有清澈无邪的容颜在暗夜里击杀,一击毙命,那些人无声倒在他脚下,那些自他剑尖楚开出的血色之花落在他那素白的脸上,他不为所动,那些人全然倒下,末了,他轻轻抬起手一扬,接住方才用以遮住眼眸的缎带,沉静自若地重新系上,好似方才那场悄无声息地厮杀真的就悄无声息地掩在这漆黑夜幕之中,什么也未发生过。待他系好那玄色缎带,他才垂下那泛着银光与血色的剑,岿然地站在寒风之中,血自他的剑尖滴落。
苏落缓了缓方才不得安定的心神,缎带未落,那些人便倒在了他的剑下,取人性命只在转瞬之间,这可是将军府,方才那些人好似还是大宁军队的士兵,那我这从未习过攻击性术法之人,同他比试,可会死在他手中?
答案确凿无疑,又思及那人方才只是听声辨位,都能准确无误地接住那飘在空中的缎带的位置,她现在要是动一下,他会否听出来,答案又是确凿无疑的,苏落也不必思索,自行敛了呼吸。
自夜幕之中缓出一人身影,苏落定神去看,是江上秋,许是方才只顾着看那玄色衣衫的杀手,未曾注意到他,他手中执着一柄断剑,手臂上血流不止,还能是因为什么,定是方才被眼前人所伤。
那莫名其妙的笛声又幽幽地想起,诡异无比,而那玄色衣衫的杀手应声而动,亦如方才他应声而退,他将剑稳在手中,直扑江上秋,江上秋抬剑阻挡,他挥剑直扑,江上秋手臂因受伤而使不上力气,被他逼得节节后退,他的剑却快江上秋一步,只这一步,苏落只见江上秋的剑已然脱手落地,在抬眸之时,他的剑已贯穿了江上秋的左肩。
虽说这江上秋未曾给过苏落什么好脸色,但好歹如今也算半相识一场,苏落还是用轻功跃了过去,那笛声又起,那玄色的杀手应声应声垂剑,放了苏落过去。
苏落刚想开口问江上秋如何,便被江上秋反捂住了嘴,他压低声音,极小声地说道:“医女姑娘,切莫喧闹,我夫人还在房中睡觉,你是知道的她大病初愈,我让她服了安神药好不容易睡下了,你可别惊醒了她。”
早知你还有心情忙着深情款款,我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瞧你,苏落剜他一眼,“大哥,你都要死了好吗?”
“不会,”他沉下眸子,捂住左肩的贯穿伤,皱眉道,“那些倒地的人穿的是大宁军队的士兵的服饰!”
“我看出来了,你调动那么多士兵,此人顷刻间便取了他们的性命,你还能抵挡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