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
“我也要!”
······
苏落竟然敢卖了他,看着周围一拥而上的可怕女子,玄苍慌不择路地直往苏落怀里躲,苏落瞧见他因委屈垂下的一双清冽的眸子,微微有些红了的眼角,紧紧地抱住他,同那些蜂拥而来的美人笑语说道:“好啦,好啦,我方才开玩笑的,这只狼可是我家的宝贝,可不能让你们随意地摸来摸去不是!”
见那些美人悻悻地散去,苏落才抚上玄苍毛茸茸的脑袋,她惯不会哄人的,不过她觉着说不定哄狼还是可以,于是她条件反射一般地哄了句:“乖!我怎么舍得让你被其它人摸呢,我方才是在同你玩笑,你怎好看不出来,傻不傻?”
说罢,还揉了揉玄苍的脸颊,玄苍望着苏落,冷冽的狼眸之中波澜一动起了涟漪,而那人一脸醉态朦胧,一双灵眸却是千年不改的波澜不惊,能让那双灵眸兴起水波的,或许只有那阵清风吧。
苏落觉着自己难得哄人,肯定一出马就已是万事皆安,遂哄完了就完了,又开始戏谑起卿殇来,卿殇面前那杯酒早早便有美人为他满上了,可他却动也不动,只望着那美酒发呆,苏落觉着白费了那杯美酒,便轻轻放下怀里的玄苍,走到卿殇面前,笑道:“卿殇啊,你怎么不喝,这酒可好喝了,甜甜的,入喉以后还有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即近即远,像是梨花之香气在你四周,若即若离,想触碰却不得,你快尝尝啊,尝尝,人生得意须尽欢,怎能徒满金樽不尽欢呢!”
一旁的美人笑意盈盈,“公子可真是有眼光,这酒就唤雨打梨花,是这帝京城之中最有名的酿酒师酿造的,这酿酒师为人也是十分之风雅,素来爱舞文弄墨,爱风月佳人,但不爱权贵名利,故而只为美人酿酒,这酒可是我们这的花魁玉颜姑娘央了他好久,他才同意为我们这花月阁每年酿酒,每逢梨花开得当季他便采了梨花酿酒,再给我们送来!”
酒劲上头,苏落醉得愈发迷糊,听见了那美人说得,却只有几字入了耳,“采花,采梨花,采梨花!”她说的话中也带着一片朦胧的醉态,说着说着,忽而笑了起来,嫣然如花,临风盛开。
她拍了拍卿殇的肩,道:“我想起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事未做,我得回一趟将军府!你们在此处等我,莫要走散了!”
卿殇正想着阻拦她,她如今醉成这般模样,如何好胡乱奔走,可是她一笑便身形虚晃了一下,自打开的窗边跃出,卿殇急急追了上去,只见那道清绝的身影在浮着暖色柔光的茜纱灯笼里轻轻跃动着,愈行愈远,像是自天上落入凡尘的仙子,现下正要回那月宫里去,带着她所留恋的尘世间一星半点的烟火气,只身向月去。
玄苍无疑也看见了苏落的身影,他心下想的却无卿殇迥异,这坏女人又要作什么幺蛾子了!
玄苍想了想,思索片刻,觉着还是跟着苏落比较好,刚一迈步子,便被卿殇拦了下来,卿殇道:“别动,楼主说了,让我们在这等着。”
玄苍看见卿殇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呵道,你是如何对那一无是处的苏落如此有信心的?!
可他如今灵力受损得厉害,化不成人形,这下被卿殇一拦,苏落已然走远了,他此时再贸然跟去,怕是没跟上苏落,反倒迷了路。
生在丛林里的狼,他们的直觉总是对危险的气息来得猛烈而准确,他胡乱压下心里没来由的隐隐忧虑,听着周围的喧闹,竭尽法子来帮自己转移注意力。
“哟!林侍郎,幸会啊!”一中年男子搭上一书生模样的少年的肩。
“哟,幸会,幸会!您也来这等风月之地,不怂家中那匹母老虎啊!”
“我怂什么?!”那中年男子一脸不屑,“再怂能有今天圣上怂吗?”
“这话可说不得!”
“怎么说不得!圣上不是不知道那江上秋手握重兵,如今这坊间都传出了江上秋与那勾兰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也不见圣上敢拿他怎么样,前儿个早朝,有个胆子大的提了此事,他素来无心政事也就罢了,听闻此事也不去理会,反倒宠起了美人,次日连早朝都不上了,今儿个倒是眼巴巴地把这位爷盼来了,上次那位胆子大的又提起此事,他还是不理会,最后还是摄政王开了口,说会严查此事,你看看,这少年天子就这副模样!”
“我看此事不尽然,”书生模样的少年笑道,“凡是不能只看表面嘛。”
“行行行,我看表面,这位爷让我们看了那么多年的表面,倒是哪一日让我们看一下内里啊!”
喧闹渐远,苏落在暗沉的夜幕里轻移着,她清醒时素来在辩别方位一事很是无能,如今醉了,反而看得清方位了,她在夜幕里沉入,准确无误地落进那将军府之中的倚微风的院子里,只顾着寻得一株梨花,全然不觉在这黑沉沉的夜幕之中浓重的血腥气在压抑浮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