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一向很正经严肃,突然做出这样轻佻的举动,王后羞得快抬不起头。
国主年轻英俊,身强体健,后宫却只有王后一人。宫人总对王后说,国主爱极了他。国主俯身,将手放在王后后颈,王后抬头看着国主。
国主和韩卿侯将军幼时便相识,两人惺惺相惜,结为莫逆。当年王位之争,韩卿侯也出了不少力。对于国主来说,韩卿侯不仅是臣子那么简单。事关韩卿侯安危,可直接入殿,无需通传。
曲峰直接驾马赶进宫中,跪拜于王床帷幔外。
“陛下,主人被言鹤咬中脖子,危在旦夕!”
国主帮王后拉好衣服,掀开帷幔,奔向殿外。他跨上曲峰的马,扬鞭而去。
国主一离开,王后立刻抓住曲峰的双肩,道:“怎么回事?他真的不行了?”
曲峰再次跪倒,道:“是的,王后娘娘。”
杏园主屋前,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言鹤跪坐在地上。艳火和小东一左一右看守着他。
卧房中,府中的大夫都在尽力抢救韩卿候。韩将军的另一位妾室-耀枝哭得跟泪人似的,他冲进去抓住一个人道:“将军怎样了?”
那人甩开他,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琴屑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耀枝爱极了韩卿候,想到韩卿候快死了,又大哭起来。琴屑听的头疼,出了屋,来到言鹤跟前。他居高临下的瞥了言鹤一眼,道:“把言鹤关进柴房里去。”
不一会儿,国主陛下和御医长白子言到了。琴屑等人恭敬跪拜。国主沉声道:“全部跪着。”然后甩袖进屋。
韩府的大夫们快速退开,给白子言让出位置。
白子言坐到床前,摸上韩卿侯的手腕。见他诊了半晌,也不说话,国主陛下忙问道:“如何?”
白子言摇摇头,说:“让他们都下去吧。”
国主陛下的心沉到谷底,他喝退众人后,走到韩卿候床前。他刚想摸一摸韩卿候的脸,韩卿候却睁开了眼睛。国主陛下吓得退了一步。白子言轻笑一声,站起来,道:“他的确被咬了,但伤得不重。”
国主放下心来,他道:“你们搞什么鬼?”
韩卿候捂着脖子坐起身,对国主道:“去剿匪前陛下答应我的事,该履行了。现在正是好时机。”
国主这下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叹了口气,道:“好,我会安排。”
言鹤早前曾和韩卿候说过。他以前一直被困在家里,总想着能出来的话,一定要到处看看。言鹤虽这么说,但他进了杏园后,几乎不踏出园子。如今在韩卿候心中,言鹤才是最重要的。他一直以来肩负太多,没法和言鹤朝夕相对。所以他想要离开这个位置,和言鹤私奔。他将此事告诉国主,国主沉默许久,还是答应了。
邙北历代国主大多残暴到如疯若狂的地步。他们有时候甚至虐杀自己的妃嫔和孩子,先王也是其中“佼佼”。有次晚宴,两个妃子在先帝面前撕扯,都说对方偷了自己的东西,他竟令人将她们二人缝在一起,说让她们朝夕相对,吵个够。还有一次,他的两个孩子追逐打闹时,踩了他的脚,他就让人砍了孩子们的脚。诸如此类,不甚枚举。后宫之人在先王的暴行下变得犹如惊弓之鸟,他们脆弱到不堪一击,却又相互诬陷欺压。后宫之外,更是人间地狱。张祭从小厌恶害怕这些可怖的事情,每日每夜难以入眠,瘦削得跟骷髅一般。后来他遇到韩卿候,受他影响,才决定一定要夺下王位,把臣民从这可怕的地狱解救出来。他这一路受尽苦难,若不是有韩卿候帮助,哪里能坐上王座。他将韩卿候视为挚友,视为恩人。韩卿候已经帮助他太多,现在韩卿候想过自己的生活,他虽有万般不舍,也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