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穿上新衣新靴,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再在额上扎上一条束额巾。他走到猪圈,抓起一把马草,喂给他的马。这马很亲近江胜,它不急着吃草,而是把脑袋伸过去,想要蹭江胜的脸。江胜平时倒是不拒绝,不过今天他特意打扮,要去参加婚宴,可不能弄脏了。他用手挡住马脸,摸摸马头,道:“乖。晚上回来给你蹭。”
玉小竹的腿还没好,他拄着拐杖从主屋出来。看到江胜的那瞬间,他愣住了。江胜五官端正,个子又高大,现在打扮一番,看着颇为英俊勇武。
他怎么穿成这样?
玉小竹心里忍不住怀疑。他的小叔子是不是要去相看雀男了。
江胜对着玉小竹笑了笑,道:“我晚点回来。”
玉小竹也回笑道:“路上小心。”
对于玉小竹来说,他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因为江胜的照拂。他有点害怕,害怕这个人会突然看上哪家雀男,然后娶妻生子,再也不回来了。到时候他又要每天被相公打骂,孩子和枣儿哥哥也会朝不保夕。而且……他不希望以后见不到这个人。
玉小竹突然大声道:“你……去哪里?”
江胜已经出了院门,他停住,对着玉小竹道:“去参加婚宴。听说结束的时候会发小点心,到时候带给你和枣儿吃。”他摸了摸马鬃,对玉小竹摆摆手,然后胯上马。
在巷子里,江胜不敢骑太快。他轻轻一夹马腹,马慢悠悠走到玉小竹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玉小竹把拐杖撑得飞快,到了门口,静静看着江胜远去的背影。
“干什么呢?”门天富突然出现在玉小竹身边,低喝一声。
玉小竹被吓得摔倒在地。
门天富嗤笑一声,道:“想跟他好?人家现在什么样子,会要你这个破烂货?”门天富还想着江胜的银子,不打算动玉小竹,但他对玉小竹也没什么好脸色。
玉小竹赶忙解释道:“我……没有。相公……”
江胜行到村口,竟看到夏岳一手提着四个酒坛,一手牵着马站在那里。他们明明约好在青丝馆碰头的。
“吁!”
江胜勒马,道:“你怎么来了?”
夏岳脸色不好,他勉强笑了一下,对着江胜举起酒坛,道:“婚宴取消了,我带了酒菜。去你家喝酒吧。”
江胜还在马上,马自个儿向前走了走。江胜摸摸马的脑袋,勒紧缰绳,对夏岳说:“还是去青丝馆吧。”
夏岳脸色更差了,他举着酒坛的手垂下,然后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道:“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到你家喝个酒都推三阻四的。”
江胜拍马,赶上夏岳,拉住他的手臂道:“我和哥嫂同住,不太方便。今天夜色应该不错,我们不如去七步亭喝酒。”
夏岳从马上拿下个包袱,打开里面是各种大小的油纸包。这是味香楼的菜,一共十道。两人坐在七步亭石阶上,把酒菜全部摆好。
江胜菜没少吃,酒开了一坛,只喝了几口。但他身边的夏岳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坐下就不停的灌酒。江胜忍不住说:“你别酒精中毒了。”
夏岳打了个酒嗝,扭头看着江胜道:“什么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