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下是个密室,不算大,也就和仓房差不多,不过它不是建在仓房下面,而是延伸到山体之下。密室里味道太过难闻,像是尸体腐败的味道。往下走的时候,江胜的心里很忐忑,最后看到密室角落有几具像是牛羊的尸体,这才放下心来。密室里有床有桌椅,以前像是住过人的。江胜把灯放在桌上,然后就回到上面。
石枣儿站在铁门边上往下看,看到江胜往上走,他就退回到床边。江胜看了枣儿一眼,说:“下面能住人,我好好清理一下。以后你住在下面,不会有人发现你。”
江胜出仓房找清洁用具时,很谨慎把仓房锁上了。
石枣儿听到落锁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以前也总是听这种声音,每天每天。他真害怕自己会又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但是他也怀着侥幸。他由衷的希望,这个曾经伤害过小竹的人真的变好了,而不别有目的,在某天将他和小竹一起送进地狱里去。
江胜打扫的时候,石枣儿提出他也要帮忙,但江胜没让他动手。石枣儿身上毕竟有伤,多休息总归没有害处。他让石枣儿回床上休息,自己一盆又一盆往下面端水擦洗密室的青砖,桌椅和床板。
一直忙到晚饭时间,江胜终于把密室清洗好了。他看外面天色已晚,玉小竹却还没回来,不由有点担心。不过,已经到了饭点,如果门天富回来没饭吃一定要闹。所以江胜先把饭菜煮好,给石枣儿盛了一碗,然后才去找玉小竹。他知道钱爹爹家就在隔壁不远,但不知道是哪一家。这时有个雀男路过,江胜就上前询问。那雀男十分犹豫,吞吞吐吐不告诉江胜。江胜看他神情,像是知道的,便放低了姿态,略带恳求的说道:“我家嫂嫂去了钱爹爹家还没回去,我是去找他的,还请告知钱爹爹家在何处?”那雀男以前是知道门家贵的,现在看他这么斯文,有些难以置信。他看江胜也不像是去找钱爹爹麻烦的,就给他指了路。江胜道了谢,立刻走向钱爹爹家。他先在院门上敲了敲,听到里面传来很多孩子啼哭的声音,怕里面听不到,就自己走了进去。
厨房的烟囱在冒烟,孩子的声音也是从那里传来的。他走厨房门口一看,里面放着七八个摇篮,里面都有小孩子。然后江胜往锅膛那边一看,就看到一个年纪大的雀男怀里抱着玉小竹的孩子。他刚开口要问。钱爹爹脸都白了,他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说:“门家贵?你……你干什么?”
江胜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恶人,不想吓到他,就后退了几步,笑着问:“嫂子这么晚没回去,我是来看看的。他人呢?”
钱爹爹怕这酒鬼知道玉小竹去抬棺,到时候跟玉小竹要钱。他回道:”这几个孩子的爹爹都去镇上帮忙做针线活了,晚点一起回来。”江胜和钱爹爹并不熟,他也没看出来钱爹爹在撒谎。就在这时,一个人闯了进来,他看到江胜在,愣了一下,随即去拽住钱爹爹的手臂道:“快给我银子。”钱爹爹扯出自己的手臂,骂道:“狗娘养的,我哪有钱。”那人急了,指着那群孩子说:“你不是把他们的爹都弄去抬棺了,没给你点好处。”江胜在一边听了,有些难以置信地问:“玉小竹去抬棺了?”钱爹爹有点发愣,点了点头。玉小竹那么瘦小,他怎么抬棺?江胜急了,大声问:“到哪儿抬棺?”
钱爹爹说玉小竹去给镇东的王员外家的雀儿抬棺了。江胜立刻回去取了马,赶向镇东。才到半路,他到几个雀男拉着一个拖车,而玉小竹就躺在上面。江胜勒马而下,几个雀男看到他,吓得立刻退到一边。小竹的腿好像伤了,胡乱夹了个夹板。他望着江胜,微缩的低下了头。江胜也没说什么,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然后将马的缰绳拴在拖车上。他跟那几位雀男道了声谢,把托车拉走了。他担心玉小竹的腿伤没有好好处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他拉到了张大夫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