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1 章(2 / 2)专治强迫症首页

就在苍佑准备安慰几句的时候,金家的两兄弟端着酒杯过来了。

明杨下意识地往苍佑身后躲,却不知金易早就注意到了他:“哟,苍少会玩呀,人前称弟弟,人后插弟弟。”

他的声音不算小,顿时,周围好几个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金万立刻低声呵斥道,话音刚落,又换上一副笑意盎然的表情,“这小子口无遮拦惯了,苍总见谅。”

当着众人的面,苍佑没让对方彻底下不来台,简单碰了下杯就带着明杨离开了。

金易在后面揶揄个没完:“苍佑真他妈的假清高,搞小男孩还不让人说了,什么弟弟,堂堂苍家的二公子认‘不浊’一个小少爷当弟弟,说出来谁他妈信。”

周围的视线随着他俩移动,明杨局促不安地盯着花纹华丽的地毯,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一个隐形人,或者化身一团不存在的空气。

走到没什么人的角落,明杨才抬起头:“苍佑,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我出身差,以后人前别叫我弟弟了,别和我靠得太近,白白跌了你的份儿。”苍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自己又说道,“我站累了,想去坐会儿。”

苍佑四下打量一圈,看见了窗边的沙发:“去那儿等我,我去见几个外地的客人,见完立马过来找你。”

“嗯,你放心,我不乱走,就在那儿等你。”

隔着厚厚的帘子,没有人注意到后面沙发上坐着当事人之一,但讲话的声音却丝毫没被屏蔽,每个字都无比准确地传到了明杨耳朵里。

“苍总称他为弟弟,那他是苍家那个私生子吗?”

“什么啊,你还真信啊,你见过爬哥哥床的弟弟吗?”

“啊?看着倒是挺纯情一个男生。不过照苍总现在这个上心的程度,他也不算亏,毕竟,苍总什么时候身边带过人啊。”

“现在疼着宠着有什么用,我没听说过苍佑是同性恋,就算是,以后碍于种种压力,他也会拥有正常的婚姻,哪怕只是形式上的。苍家那么大家业,老大不管,家里的重担都指着他呢,无论他有怎样的取向和癖好,他家里都不可能由着他胡来,玩玩可以,真上心得厉害,家里怎么能容得下。”

“对了,赵景安要提前回来了,我听我妈说,这次回来,是要跟苍总订婚的。”

“你说那小男孩知道吗?”

“知不知道又怎样,什么时候该走,他自己心里还能没点自觉。”

“……”

明杨沉默地盯着窗外,后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要坐在这里听到那些话。太难受了,心脏被绳索绞着一般疼。

他听得头疼,想出去透透气,刚好苍佑朝他走过来。

“我先出去一下,你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不像是在对话,明杨只是丢下这样一句,就自顾自往外走去。

“明杨。”苍佑在后面叫了他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喊完,明杨走得更快了。

正准备放下杯子去追,合作方的负责人又为他递上一杯酒,苍佑为难地接过,只想赶紧结束这场交谈。

明杨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大厅,对面商场的霓虹灯闪着炫目的光,晃得人眼睛又酸又疼,他盯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有一瞬间的失神。

自己幻想什么呢,难道还奢求挽着苍佑的手臂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吗。

他长吁一口气,但胸口还是憋屈着。抬眼时,明杨看到不远处有一帮人围成一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驱使,他也靠近去看。

走近人群一了解,才知道,原来是一个清洁工扫地时不小心用扫帚勾到了这男人的裤脚。

明杨看见那个清洁工几乎是跪在地上,一边擦拭一边不停地道歉。

那男的手指间卡着烟,咄咄逼人地骂道:“你知道我这身西装多少钱吗,瞎了眼的东西。”

“对不起,我没注意,您留个联系方式,我拿去给您干洗。”

那男的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个清洁工,竟然一脚踹在她身上:“别碰我,老子的衣服,洗了还能穿?”

路人议论纷纷,有的开始拿出手机拍视频,有的只敢小声指点。明杨走过去,先弯腰把清洁工阿姨扶起来,然后转过头用力掐住那男人的肩,狠狠瞪一眼:“你他妈衣服是纸做的吗,洗了不能穿。”

他一瞬间被震慑住,露出诧异的表情,他上上下下打量明杨一圈:“你……你少管闲事,你知道我这衣服值多少钱吗?”

明杨不屑地笑了声:“穿一身假名牌,打算去骗谁啊?”

倒不是明杨唬他,这孙子倒霉,身上这件刚好和苍佑今天穿的外套一模一样,刚刚明杨碰了下,衣服的手感截然不同。

“你……”被明杨戳穿,那人有些气急败坏,反手想要抓明杨的衣领。

明杨后退一步,没让他挨到,今天是苍佑带他来的,他不能在这里惹祸,只好压抑着满腔怒气:“少废话,不就是想要钱吗,说个数吧,看你打算讹多少。”

“这一身,花了五百,裤子算你两百。”

瞧明杨穿着精致西装,气场又丝毫不怯,那人面对他,没敢撒谎。

明杨掏出手机,尽可能说得硬气:“扫个码啊。”此时他无比痛恨电子支付这种发明,嘴上能耐半天,完事儿两个人头对着头扫码支付,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待人群散尽,明杨用眼神示意那位阿姨离开,在她张嘴之前,他小声说了句,不用谢。

明杨转身回到人行道上,内心生出无限的感慨,财富真是伤人的利器,不过几个数字,就能将人的自尊心打得七零八落。

他洒脱地出手相助,但心里变得更难受,那位被呵斥到下跪的阿姨,仿佛是刚刚被各种目光刺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