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杨口中的那个初吻,也是苍佑的初吻。
“你喜欢男的?”苍佑接着问。
“不……吧。”明杨没想过这个问题,此刻苍佑这么一问,他虽然回答了,但心里也乱着。
“你不喜欢男的,却能那么自然地接受跟男的接吻?脸不红心不跳地跑出来当什么‘少爷’?”
“那你呢,”明杨一个也答不上来,只好反问他,“我亲你的时候,还有……你亲我的那次,什么感觉?”
“不记得了,我应该……没什么感觉。”
两个人支支吾吾半天,把彼此的性向越聊越扑朔迷离。
明杨看着苍佑躲躲闪闪的目光,心里疑惑,这人不是弯的吗,怎么装直男装得这么像。
从凳子上离开,明杨寻了个下楼打扫卫生的由头,从四目相对的尴尬中解脱出来。
之前苍佑买回来放在客厅茶几底下的那副耳钉,被明杨整理抽屉的时候发现了。他看着刚从浴室出来的苍佑,没什么自信地问了句:“这个,是打算送给我的吗?”
“不是,”苍佑嘴硬着不承认,“再说你耳洞不都长住了吗。”
“哦,我知道了。”说完,明杨悻悻地把盒子放回原位。
大晚上莫名其妙地做了清扫,明杨感觉要累惨了。
刚吹完头发铺好被子,苍佑又进来了,那人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手里攥了半天的东西扔到明杨床上:“有一次跟舍友逛街看到随手买的,你拿着玩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用。”
说完便酷酷地关上门走了。
明杨打开盒子,不知道该惊讶于“苍佑竟然会和舍友逛街”这件事,还是该思忖下“苍佑为什么会买一个完全没用的首饰”这个问题。
以他对苍佑的了解,苍佑不可能跟舍友逛街,更不可能跟舍友逛街还买耳钉这种很私人的物品,那么答案就是――手里的东西确实是给自己买的,可为什么苍佑买好了却又不送了呢。
明杨想不通,只能先跳下床,把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放好,然后视线往下一扫,看见苍佑给的那支钢笔。
他从书包侧兜拿出来,自己照着品牌标志上网搜了一下钢笔价格,这才发现,同一牌子的大众款式都要上万,明杨对着手机茫然了,就苍佑这个花钱法,他将来可能当银行行长都还不上。
第二天去了学校,明杨第一件事就是把苍侨落下的那支笔还给对方。
他欠苍佑的似乎越来越多,大不了以后慢慢还。可苍侨的东西得立马还,他不想再跟第二个苍家人在金钱方面纠缠不清。
苍侨看清明杨手里的东西,几乎是立刻扑了上去:“我还以为弄丢了,这两天找得都要疯了。”
找疯了还能轻易丢三落四,明杨心里吐槽完,顺嘴问了一句:“怎么,这支笔很重要?”
“对,”苍侨小心翼翼地捧着钢笔,眼神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这个,是大哥送的礼物。”
钢笔物归原主,明杨没跟苍侨多言,回教室安心上课。
中午放学,趁着吃饭时间,他偷偷跑出校外重新打了耳洞。
这是苍佑正式搬进来住的第一天,明明是一样的放学时间,人和房子也都完全没变,可从进门开始,苍佑就不自在起来。就连明杨在对面的客房里安静地做着作业,他也觉得对方存在感太强,以至于自己把不到五页的商业报告看了两个小时都没看懂。
周二晚上有场酒会,苍家的公司同主办方展开为期三年的合作,届时苍佑要对此进行演说。
邀请函上写了可以带伴侣,苍佑心血来潮地想要明杨陪他一起去。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怎么也忘不掉。
早起送明杨上学,临到目的地时,苍佑把萦绕心头的想法说出来:“今天晚自习别上了,五点半我来接你,晚上陪我参加一个酒会。”
“我陪你?”
“嗯,到时候我要发言,你去听一下。”
“你发言我又听不懂,去了干嘛,还不如做两套卷子。”
刚好到了校门口,苍佑停下车,却无法解释为什么想把明杨带进自己的生活,只能用眼神压迫人:“五点半,我在这儿等你。”
“哦,好吧。”解开安全带,明杨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答应了。
七点,跟着苍佑做完造型,明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违和。要出发了,他心里又萌生了退意:“我不去不行?”
“让你听我讲话就这么为难?”
“不是,我去了说什么,别人问我是谁,我怎么介绍自己。”
“你就说……”
“我知道了,”没等苍佑回答,明杨打断了他的话,“我就说是你一个远房弟弟,来增长见识,大家应该就不会问别的了,你看行吗?”
感觉自己说不行的话,面前的人又要耷拉下脸,苍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明杨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从下了车,就紧紧地跟在苍佑身后。
苍佑是这场酒会的主人公之一,自然寒暄往来的人不断,明杨一看见人就忍不住拽苍佑的衣角,大家简单问几句,看他年龄小,又听闻只是个远亲,倒也没过分关注他。
送走两波客人之后,明杨趁着没人,趴在苍佑耳边小声说:“这么大阵仗,紧张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