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遥急忙转身，对上的，是被红叶挥手关上的门：“……”

她试着推了推，没推开。

“什么嘛，叫我出去自己还留在里面，是想干什么呀？”她不高兴地撇撇嘴，转头见院子里的司承和十一，索性不再管房间里的事，几步便跑了过去。

“司承哥哥，你怎么在这里都不过去呀？”

司承抬头看她一眼，声音淡淡：“嗯？”

“你就不好奇屋子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襄遥没等他说话，便又问道。

“吾于你们而言只是外人，自不应插手你们的事情。”司承浅浅一笑，“况且，诺诺也不愿意靠近那个房间。”

与十一相处多日，襄遥自也知晓十一对一直以来对白衣女子的惧怕。闻言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着问道：“小十一就那么怕屋里那两个女人吗？”

“唔……那个姐姐很可怕呀。”十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房间里，红叶关上门后，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便传来夙殇带着调笑的声音：“红叶妹妹把那小丫头赶出去，还特意关上门，是终于想对我们姐妹出手了么？”

红叶回转身，目光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身上还带着噬魂就省点力气不要说那么多话了，”顿了顿，“还是说，你的身体真的已经习惯了它？”

“习不习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夙殇笑起来，“怎么红叶妹妹竟同情起我这个杀身仇人了么？”

“同情你？”红叶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我没有杀你，不过是因为你于主人还有些用罢了。否则，我早就让你魂飞魄散了。若非你们突然闹出动静，我这几日是不愿意再见到你的。”

“是吗？”夙殇对她的话似不以为意，但下一刻却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双美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慢慢笑起来：“看来，你已经记起来了一些。”

“是啊，记起来了。”红叶的眼中漫延起无边寒意，声音却十分平静，“记起来你是如何趁我不备从背后偷袭于我的。”

“啊，仅此而已吗？”紫衣冥灵的眼中不知为何竟露出一丝失望。

“你在失望？”红叶看着她，“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记起来的太少了啊。”夙殇嘴角的笑容一收，“面对一个记忆尚未苏醒的你，我真的是感觉不到一丁点儿报复到的快意呢。”

“我们当年究竟有何仇怨，为何你这般恨我？”红叶感到十分不解。夙殇对她的敌意第一次见时她就有所察觉，这一次更是毫无遮掩地将对她的恶意展现得淋漓尽致。但即便如今她想起了自己被杀时的场景，却依然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对自己怀有那般大的敌意，甚至于在亲手杀了自己后仍不能释怀。

“仇怨？”夙殇嘲讽一笑，“不，你我之间并无仇怨。就算有，也只是我单方面对你的而已。毕竟，当年的你风光霁月，皎然若九天上的仙女，又怎会将我一个小小的恶灵放在眼中呢？既未看在眼中，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仇怨了。”

“恶灵？”红叶皱了皱眉。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以她的性格，对于自家师弟的契约冥灵，她应当不会这样去评价才是即便，对方真的身为恶灵。

“当然，你当着我的面从未这样说过。”夙殇仿佛读懂了她的想法，“但你的心里却是这么想的不是吗？否则，便不会在我才跟随主人回山没几日就劝他同我解除契约了。”

有这样的事？红叶没有多做纠结，只淡淡道：“如果你当年就是如今这般做派，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一样会那么做。”

“也对。如你这般的名门正派，仙门贵女，自是看不起我这样满手鲜血的恶邪灵魂的。”夙殇笑得越发放肆，眼睛里一点一点漫上赤红颜色，“只恨当年我下手还是不够狠，没能真的让你魂飞魄散！”

“这么说来，当年我魂魄离散，差点儿灰飞烟灭，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了？”红叶记得自己初为冥灵时，自家主人说过，当初自己魂魄损伤过重，差点儿魂飞魄散，为将她魂魄聚齐，他才不得已以秘术强行与自己签下冥灵契约。如此看来，当年夙殇或许不仅仅只是杀了自己而已。

“哦？这么说来，我当年其实是成功了吗？”夙殇眯起眼睛，“那你怎么还能好端端地出现在我面前？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聚集你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