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十三(1 / 2)金屋藏姣首页

直到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觉得不真实:这是真的吗?我真的会得到这个礼物吗?这么漂亮的白玉,就要悬挂在我脖子上了吗?我把那平安扣托在手心,一阵阵都是不敢置信的眩晕。

我很想问问公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愿意花这么多钱让我高兴——可是我知道公子不喜欢听这话,他从来都不同意我自认为的“不值得”和“不堪配”,之前每次送我小玩意儿的时候就是如此。因此,我也不再对他说“妄自菲薄”的话。

公子道:“回去就拿红绳穿起来戴上。”

我下意识摸了下脖颈,笑道:“这样珍贵,我一定小心,别像上回那玛瑙珠子一样磕裂了。”正说着,马车突然一晃,我连忙把玉合在手里,肩要撞上车壁也顾不上。还是坐在边上的公子扶住我,笑道:“再珍贵,也不必‘剖腹藏珠’。玉只是玉,磕伤了你才是事。”

我被他瞧得怪不好意思,道:“公子这是不当家的话。岂不知五十两白银够府里开支多少项呢。”

公子笑道:“是你管家,我自然不知道。只别入不敷出就罢,不用替我省什么。及笄是大事,再者,多日来你也辛苦,只当是慰劳你呢。”

这话虽然说得熨帖,但我还是哼一声:“公子这样大方,还怕没有入不敷出的一天呀。”

“我又不是对谁都这样大方。”公子笑着,突然伸手点了一下我的眉心。“不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了,小管家。明儿是你的生辰,我散班后给你买蝴蝶酥好不好?”

十一月廿八是天子整寿,照例是大宴群臣普天同庆。不过碍于各地流民不散的情形,天子为了收拢民心特令大赦天下,要刑部立刻理出罪犯名单,根据情况甄选出可恕人选。此令一出,公子较之前忙了数倍,时常要带没有看完的卷宗案牍回家加班加点。

但好消息是,今年驻边的将士换防。我兴高采烈去告知陈婆婆她的儿子或许就要回来,可不过短短十日,已经人去屋空。

我站在空荡荡的院落里。我垫着脚舀水的缸还在,公子浇过的花草还在,可是温和笑着看我们的陈婆婆不在这里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该去问什么人。她匆匆忙忙离开了,甚至没和我道别。

也许是很紧急的事情,来不及告诉我们吧。我垂着头走出院子,瞧见挎着竹篮走过的妇人,抱着希望问道:“这位大娘,您可知道住这儿的陈婆婆去哪儿了?就是卖花的陈婆婆。”

妇人打量我一番,情绪不大好:“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一时语塞。是呀,我是什么人?非亲非故,阿婆搬走为什么要告诉我?

许是看我失魂落魄,妇人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她五天前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