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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嫣儿也回答她:不会有的。

她这么回答的根据是,她喜欢齐文修时,也清醒无比,明确地知道她的界限在哪里。

那时舒曼曼哂笑,说: “姐妹, 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103岁吗?”

“因为他不多管闲事?”麻嫣儿问。

“NONONO,”舒曼曼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因为他不立flag。”

谁想到一语成谶。

这个人真实存在,他们曾经是朋友,而他对她展开了追求。

她把手机按在胸口,重新思考那天晚上在游乐园里,萧霖说过的那些话。

你就为我的事多烦恼一下吧。

确实,一旦闲下来,就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诸多想法。一点小细节也会被记得很清楚,连同高中时遗忘的东西也一点点复苏。

她中了他的招了。

————

对于学生来说,这是开学以来最值得期待,也最值得害怕的日子。

月考成绩下来了。

麻嫣儿站在讲台上发试卷,发着发着,她注意到讲台下不少窃窃私语。

她敲了敲讲台:“安静。”

讨论声一顿。旋即有几个人笑了起来。

麻嫣儿皱眉。

“喊你们安静,是聋子吗?”江寅的大嗓门盖过了所有人。

这回才偃旗息鼓。麻嫣儿心情复杂地看了江寅一眼,继续发卷子。

“江寅。”她叫到江寅的名字。

男孩一声不吭,大步迈了过来,拈起试卷一角扯下讲台。他剪了头发,看着更精神了,之前摘下的耳钉也戴了回去。

他的成绩依然中规中矩,没有下滑,也没有上进心。

麻嫣儿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喊下一个人的名字:“夏铭。”

下课之后,她抱着书回办公室,有个急匆匆的女生不小心撞了下她的肩膀。她手一滑,怀里的书就掉了出去。

那女生边说对不起边一路冲向了厕所,麻嫣儿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弯下腰来捡。

一双红白色的AJ出现在她眼前。

她抬起眼睛,有只手已经替她把书捡了起来,放到她手里。明明她一弯腰就能做的事,他非要来掺和一脚。

“谢谢。”

江寅手插|回兜里,无所谓地说:“不客气。”

她读懂了,这是少年委婉求和的方式。

麻嫣儿仰头把他望着:“江寅,能谈谈吗?”

“如果是我不想听的话,”男孩扭头看楼下的灌木,丝毫不肯妥协,“那就不能。”

麻嫣儿:“……”

有男生喊“江寅,走了”,他应了,越过她大步走了过去。

麻嫣儿的视线跟着他回头,看见年轻的男孩跑动起来,长长的胳膊一把搂住另一个男生的脖子,两人说了什么,放声大笑。

那笑声何等无畏,有青春的味道。

而老师这个存在,只是平凡的过客,磐石一般的摆渡人,立在渡口,目送他们去远航。

江寅该是懂这个道理的。

晚饭她没在食堂吃,在家里做饭。舒曼曼最近下班很准时,回来肯定会喊饿。

电饭煲定时,食材切好装盘,麻嫣儿看着眼前的作品,有点满足。

有时候投入一件事情,让大脑陷入空白,反而是一种休息。

这时她听到手机的嗡嗡声,在围裙上擦擦手,接起来。是妈妈。

说不上的感受,她的心情突然罩了层灰蒙蒙的雾。意识到这点,她不由得产生了愧疚感。

“喂?妈。”

“你这周末回不回?”

自麻嫣儿搬来这里,只回家过一次。与此相对的,是妈妈更关心她每天的情况。几点下班,有没有和朋友出去玩。

当然不是关心女儿的社交,只是觉得她越来越脱离想象,怕她放纵。

也许也有一点寂寞。

只有一点,麻嫣儿感觉得到。

“回,”麻嫣儿说,“我带点什么回来吗?”

“要你带什么,你那点工资,不要乱花钱。”

十分钟后,舒曼曼风风火火地开门,第一件事是甩掉高跟鞋扑上沙发:“啊——我的宝贝沙发!MUA——”

麻嫣儿端汤上桌,喊她吃饭,她懒洋洋摆腿:“一会儿吃,现在是饱的。”

“你又拖到三四点才吃东西?”

“Nope——”舒曼曼摊手,“被气饱的。”

倾诉的口子一开就收不住,舒曼曼开始细数这位甲方的种种不是:“……这些都算了!他非说没营养的垃圾话,什么我肯定谈过很多男朋友啊,是不是受过情伤啊……”

麻嫣儿想象出那个画面了,绝对不忍直视。

“关他屁事啊!你说他想泡我也不是这个路数的吧!他以为他是谁,柏原崇吗?”

前面讲得人神共愤,最后一句又叫人发笑。麻嫣儿说:“后来呢?”

“我真的差点就抄家伙了,老娘这暴脾气!”

说一半她又歇了菜,摊手:“但是这人啊,谁也不是陶潜,还是要为五斗米折腰的,我只能当啥也没听见呗……你拿三个碗出来干嘛?”

麻嫣儿一怔,她这是把萧霖的份也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