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她看了几次手机,她在等着电话,来之前她告诉了梁叔跟周钦时交涉的时间,梁叔答应她届时会把钱转给她,现在差不多就是时候了。
杨泽在电梯门前等她,陈玩被他领着去了总裁办,周钦时那混蛋现在等着她的地方。
走进办公室,一眼看去,十分宽敞,室内设计简洁低调,质朴的灰色,唯一显眼处是一玻璃柜,上面摆着一些陈玩不熟悉的机械零件。
陈玩朝着落地窗走去,没走几步,有电话打进来,陈玩赶紧接起,果然是梁叔。
周钦时早已转过身,他逆光站着,看着陈玩接起电话。
陈玩压低声音叫了声“梁叔。”
她本以为接下来梁叔就会告诉她钱已经到账了,但没想等来的却是梁叔的抱歉。
陈玩挂了电话,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没明白,梁叔这意思好像是说他儿子背着他炒股,他不给钱……结果他儿子去借高利贷,现在追账的人堵家里来了,而家里其他资金差不多都拿去投资了,现在可调用的钱只够还债的……
梁叔给她解释一通,陈玩只抓住了最重要的点,那就是他突然不能借钱给她了。
陈玩一时有点懵逼,本来是做好准备把钱扔周钦时脸上,把陈厚山接回来的,现在要怎么办?
周钦时走到办公桌前,倚靠着,他饶有兴趣开口:“怎么,钱凑齐了?”
陈玩回过神来,她握紧了手机:“你别讽刺我,我……没凑齐又怎样。”
周钦时直起身,他走到她面前:“那你是想接受第二个提议了?”
“怎么可能?我会想办法凑齐的。”陈玩也讥诮的迎视回去。
“陈玩,五天早就过了,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周钦时再走近一步,他微倾身,靠近她耳边,陈玩想后退,他却握住了她肩膀,仿佛故意更贴近她,只为了让她更清楚她的软肋,现在正捏在谁的手里。
有淡淡松木味传入陈玩鼻腔。
陈玩捏紧拳头,她没有强行后退,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
“Humay教授发来消息,陈伯父的病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治愈率,而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周钦时说完就放开了她,见她怒瞪双眼,他笑了笑:“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今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我想我们就没必要再见面了。”
“你!”
陈玩知道,他这是给她摊牌了,今天她必须做个选择,但她现在还有得选吗?
陈玩想了想,她脸上突然扬起抹笑,五官都变得更加明媚起来,声音也好像更好听了:“周钦时,我们有话好好说怎么样,你现在这身份跟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计较是不是也不太好?”
周钦时盯着她,眸色渐深,这女人现在在跟他示好了。
她倒是一如当年能屈能伸能演戏,他才进陈家时不就被她这副模样给骗了。
周钦时倚着办公桌,手指轻敲桌面,他眼神变得犀利:“陈玩,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可以被你三言两语一个笑脸就耍得团团转的无知少年?”
十年前他刚跟着母亲来到陈家,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站在大厅,迎面而来一个女生,个子很高,一头栗色大卷发,红唇媚眼,她凑近他,笑得明媚:“爸,这就是我们家新来的弟弟么?”
陈厚山在教训她不懂礼数,女孩却不管他,而是挪步到旋转楼梯上,挑眉看他,见他看过来,她在那里撩了撩头发开口,声音大了些:“喂,新来的弟弟,不叫声姐姐来听听?”
他那会儿没看出她的心思,后来被她骗去一些公子哥的聚会,被他们羞辱,他才真正知道原来她是很厌恶他。
陈玩对上他的眼神,虽然知道这人早就不是当年被她哄骗可以任她欺负侮辱的人了,但她还是想试试,不过果然没劲。
“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早就不吃我这套了,当年你也挺聪明的,只吃一次亏就明白了。”
陈玩笑了,这笑在周钦时眼里却有些刺眼。
“我们也别废话了,你做选择吧。”
周钦时坐回办公桌前,单手放桌面,微靠在椅背上。
陈玩盯着他,眼神由冷变热,又由热变冷,最后想到还捏在他手里的陈厚山她终于妥协:“好,我答应。”
周钦时看她一眼,对站在一旁的杨泽道:“杨泽,把协议给陈小姐看看。”
陈玩直接道:“这协议签不签有什么关系,反正陈厚山在你手里,我也跑不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周钦时没说话,杨泽看了他一眼在一旁道:“陈小姐,这协议其实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于周总,这算是有法律效应的文件,而对您,您看下最后一条,这是让您放心的条款。”
陈玩接过协议,看了一眼,又仔细再看了好几眼,她抬起头,探究的眼神:“这条还比较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