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不得不走了。”他说,看去可怜兮兮的模样。
“祝你好运。”小女孩说道,女士看了她一眼。
“我肯定你床睡觉的时间已经过了,小女孩。”
她说道,“另外,瞪着眼睛看人可是不礼貌的。”
她放下她那只涂了猩红色指甲油的手,像是要附魔小女孩,小女孩却躲开了。她的两个指甲剪正好擦到了小女孩的眼皮,同时来了一股唧哝的香水味道,弄得她眼睛里都流眼泪了。接下来,她就不停地眨眼睛,打喷嚏。那家人走到车厢前头去下车时,她都没法看清楚。
但是她用手掌仅仅捂着流泪的眼睛,跪在椅子向窗外看去。她朝下看,既没看见月台,也没看见车站,只看到了路灯。
在哪里,树离铁轨更近了。
有一辆长的黑车等在那里,在一盏灯下,灯在低低的树之下不稳定的摇晃。那对优雅的男女正在走进汽车的前排座位。小男孩已经在车里了。她能透过玻璃窗看到他那苍白的脸。他偷偷看着她,露出无助的微笑,他是那么勇敢,给她印象深刻。她自己问自己,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战士,他能够跳掉吗?
火车又开始移动了。人们睡醒了,说话,大小,谈论着流行雨。她作者抓住眼睛抽泣着,知道她妈妈站起来看看她到底睡着了没有。
“你有没有把什么东西弄到眼睛里去啦?”
她妈妈问道,她的声音既严厉又带着担心。
小女孩想了一下才回答。
“那个有钱太太的香水进去了。”
她说。
“哪个有钱的太太?亲爱的?别这么揉!比尔,给我一块餐巾纸,哎呀,你到底对自己干了什么呀?”
“就是跟小男孩一起的那个太太。他们坐在那里的,他们刚下车。”
“别跟你妈撒谎,”她把把皱着眉头说道,“那些座位自始至终都是空的。”
她用那只好眼睛端详了她的父母,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下车时,她被裹在爸爸的外衣里来抵挡黑夜和寒冷。她的眼睛已经肿的闭了。
红肿、流泪好几天了,甚至到他们回家之后,她那只眼睛的视线还是模模糊糊的,她被带去看眼科大夫,代付开了个眼罩给她,眼罩除了扮海盗外就没什么用,反而叫她老撞墙。
她靠好的眼睛也能告诉别人她看到的东西,其实她还知道得更多一些,不过,这是她才懂得,为什么那个男孩那么玩命的想逃跑,她有时想起他,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还有在路过的汽车灯光把树叶的影子弄到她墙的时候。
她总是想像他穿过黑夜村庄在跑,发现她的路要通过由一个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组成的迷宫,躲开**,躲开更坏的事情。
寻找带圆顶的客车,那么他就可以逃跑,她月食想他,他在她头脑里的形象就越清楚,不过这总是弄得她头很痛,她甚至愿意扯下头盖骨把那张画保留的长久些,使列车为他而到来。
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她刚要鎏金车站的安全地带时,明亮的早晨就把她弄醒了,又难过又哭,她冲着妈妈大声尖叫,把脑袋往墙撞,想把疼痛赶走。
最后,大夫给她配了眼镜,她从幼儿园里开始,就透过厚厚的粉红塑料框子,观察世界。
谁都没法劝说她相信她就在他们中间并不丑陋。
《玉望》
下午四点半,威廉·哈里森·格拉塞尔来班时,他好像一页纸中老了二十岁似的,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悬在干瘦的架子。
他的秘书室跟他道了日安就回去打字了。
格拉塞尔觉得被人得罪了,他以前班从未吃到过,他班时向来都是衣冠整洁,一丝不苟的。
他想他的秘书应该对他更好一点。
他应该弄出点像是受了惊吓的声响,应该问候他的健康,应该提供点建议,在他走进办公室时,她应该拦住他,而且应该说,“对不起,我并不想打扰你,可是……”
“哦,顺便说一声,”他的秘书说道,“有一个你的邮包,我搁在您桌了。”
邮包还是令人激动的,几遍收件人是个期盼那些主动提供的,毫无意义的邮件的人。这邮包或许还来自以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是为有财宝而不光是有广告信息的任务。实际,这个小盒子要是装广告传单嘛,也太小了。
邮包的大小或许可以装珠宝,装那种有慈善机构标志的领带别针或是冰箱贴的此时。
它是用棕色纸包着的,地址是手写的,字体清晰、老式,而且是出自女人之手。
格拉塞尔打开一看,发现有一张纸裹在里面的小盒子。
纸写的是“为作业谢谢你,”笔迹相同。
“我肯定你知道该做什么。”
没有签名,格拉塞尔打开盒子,里面真有一个领带别针,一个银质的领带别针,面镶嵌着一块月长石,石头旋动着一道颜色柔和的彩虹,既不安静又很费心。
他在纸寻找水印或其他线索,还仔细的检查了盒子,接着又俯首看那个领带别针。
奇怪,在这么小一块银子费这么大功夫。
他用一个手指触摸了它。
假如他秘书也在那里,看到她老板一下子年轻二十多岁,体重多了三十磅也一定会心烦意乱的。
格拉塞尔转身朝窗外望去,他看到自己的身影落在皇家学院的楼房和落叶。
那是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的身影。
他关好盒子,放进兜里。
在威廉·哈里森·格拉塞尔作为发展官员加入皇家神秘艺术科学学院的时候,他坚持要一件可以俯瞰校园的办公室。
他告诉校长说,没有一个高高在的城堡,巫师就没法工作。
他说:“眼睛所看不到的,心就盼望不到。”
既然他的工作就是盼望东西,于是争论到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