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于安德莉亚最开始接触的布鲁斯就是那个真正的他——或者说是我认为的真正的他，所以今晚布鲁斯的表现让她有些惊讶。不，十分惊讶。

当她问“我们家有遗传的精神分裂病史吗”时我差点被果汁呛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布鲁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

我觉得他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接着我听到我可爱的小妹妹语重心长地对她的老父亲说道：“Dad，我理解你想要树立一个良好形象的愿望，但是你可以不要对我笑了吗？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我们面前这样的，我们是家人。”

场面庄重，如果她脸上没有饼干渣效果会更好。

布鲁斯的笑仿佛死机在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我爱安德莉亚。

更好玩的是，她还伸出手去点了布鲁斯的脸，顺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揉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今晚我快笑岔气了。

布鲁斯的“布鲁西”式笑容终于下去了。但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又笑了，是那种“居家布鲁斯”的温柔的、很浅的笑，浅到几乎看不出来，感觉只是唇角向上稍微勾了个几度。

但他居然笑了!

蝙蝠他笑了啊! !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女儿揉了脸之后他居然笑了？!

我越来越不是很懂他的心情更替了。

我好累，作业还没补完。

布鲁斯

蝙蝠x年x月x日

哎。

我觉得自己最近叹气越来越多了。

果然当家长好难。

迪克这个孩子，老是给安德莉亚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哎。

我本来想提前给安德莉亚说明我的……对外形象，可是却不知怎么样开口。我该怎么说？你的父亲在哥谭其他人看来其实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

我不能说，我不想说。我希望在她心中我还是一位有尊严的父亲形象。

也许……吧。

可是她迟早要面对这些。马上要开学了，她会和同龄人在一起。布鲁斯·韦恩的外在形象会慢慢在她面前勾勒，她终究会知道。与其被陌生人告知自己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不如让她亲自体会。

我一点也不想这样。可是哥谭的布鲁斯已经是一副面具了，我随时都能带上，也能随时摘下来。我对布鲁斯·韦恩的身份感到麻木，我并不在意。

但是孩子们会在意的。迪克曾经就有体会。但他是个十来岁的男孩，有自己的判断力，并没有太大的负担。然而安德莉亚只是个几岁的女孩，她可能会感到受伤。

无论如何，让她先体会社会对韦恩的形象定位，总比让她被动了解强。

可是今晚她那句“韦恩家是不是有遗传精神分裂病史”给我郁闷得一口气吐不出来。

哎，这孩子。

哎，养孩子真累。

但是女儿总有些暖心的地方。她今天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不必在家人面前伪装时，我有些触动。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有些事情我并不能一一告诉她，但她今晚却教了我。接着，她还伸手试图把我的招牌笑容扯下去。

我突然觉得开心。没有原因。

我把她嘴边的饼干渣擦掉，任由她揉我的脸。

她一直是个有些谨慎的孩子。我一直认为我和她有距离感。她似乎对我并不太喜欢。那天夜里她哭着跑进我的卧室时我才意识到，不管怎么样，在她的意识里我始终是她的最强有力的依靠，她的父亲。后来的时间里她也逐渐没有那么拘束，只是还是不太和我交流。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于是我选择了不沟通。我希望这不会影响她对我的信任。

今晚她的一番正经得可爱的说辞和突如其来的有些放肆的行为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今晚早早夜巡完，明早陪他们吃早餐吧。

阿尔弗雷德

蝙蝠x年x月x日

布鲁斯老爷竟然早起和少爷小姐一起吃早餐。

小姐正在试图将西蓝花悄悄移走时，老爷不动声色地制止了她。迪克少爷还是愿意继续吃麦片。我给三个人都端上了牛奶，他们三个都露出了一样的表情。

老爷今天心情应该比较愉快，在蝙蝠洞里吃了三块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