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我停下哭泣了，他才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扭扭捏捏，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词：“打雷，闪电，噩梦，我怕…”我意识到一直在他身上挂着也不礼貌，但是我的双手出卖了我。它们依旧死死环住dad的脖子，看样子不被强制拉开是不会松开的。Dad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沐浴露味道，他穿着居家的睡衣，并且衣着整齐，显然还没有睡，或者是刚刚起床。我惊讶于他的时差，他显然也惊讶于我敲门时的爆发力。

“我以为家里进恐怖分子了，而且对方正在试图用斧头凿开我的房门。”他说。

我为自己不淑女不优雅不温柔的行为感到一丝羞愧，但也仅仅是一丝。我突然发现，一个人在紧急情况下的爆发力有多么地强。

“嗯...你想要下来了吗？”他终于问了。

不，我不想。

我心一横，继续圈住他脖子。哼哼唧唧地不看他。

我发誓，我听到他笑了一声。非常短促，并且立刻被消音。

“那好吧。”他说。

他抱着我来到窗前，拉开了窗帘。刹那间，雷电风雨的交织充斥在我眼前，伴随着清脆的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与远处雷鸣。我紧紧闭上眼睛，顺便腾出手捂住耳朵。

我感觉他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有风吹到我的手上。

他轻轻地把我的手掰开。“嘿，别害怕。睁眼，安德莉亚。”

我睁开一小条缝。

“不要害怕，安德莉亚。这些是自然现象。勇敢的孩子不会被自然现象吓到的，不是吗？”他说。

我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话。平时，他总是惜字如金，要么逼我吃西蓝花，要么监督我喝牛奶，要么守在卧室门口不让我悄悄溜出来看他们在做什么，或者直接，一天都不在家，仿佛只是家里的一个名字。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很害怕它们。”

“可是后来，我的父母送了我这个，他们说她会保护我。我现在把她送给你，你能答应我好好保管她吗？”他换成单手抱我，右手伸出来，掌心里静静躺着一个滴水兽小雕塑。

“滴水兽会代替我保护你。”

我拿过滴水兽。她原本狰狞的面孔此时显的有些...可爱？

“我曾经叫她阿尔忒弥斯。月亮与狩猎女神。很符合她。”他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你可以赋予她或他一个新名字。”

“还是叫阿尔忒弥斯吧，我喜欢这个名字。”我想了想。

他又笑了。他拍拍我的头，然后说：“睡吧，晚安。”

好吧，感谢迪克。

布鲁斯

蝙蝠x年x月x日

迪克这孩子…他居然想要告诉安德莉亚我和他的身份。我对他发火了，可是似乎吓到了安德莉亚。

迪克在夜巡时表示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但同时指责了我今天突然一身蝙蝠侠装扮吓坏了他的“小妹妹”。

我还没说我的“小女儿”呢，臭小子。

刚刚结束夜巡，洗漱完毕，激烈的敲门声让我以为庄园被入侵了。

是安德莉亚。

我没想到她会和我一样，在七岁的某个夜晚哭着到父母卧室寻求保护。我将我父母送我的滴水兽模型送给了她。

她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把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然后轻轻躺在另一边，睡了。

希望你能做个好梦，安德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