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没有不同意的。
回家之后,韩舒窈拿出纸笔。写完之后总觉得不太对劲。刚开始写小了,觉得还算可以,可是不适合往小摊车上挂。然而若是写大些,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而且她并不觉得她的字有多好看,说好听了叫秀气,往难听了说就叫小家子气。
她叹口气,放下笔。叹一声“荒废”,逐渐放弃。
阿满提醒道:“小姐这些天大概都回去金玉听书,那里不是很多书生呢?可以找他们来写。”
韩舒窈点头,金玉里边会写字儿的书生那么多,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虽然可能要费一些功夫。
快要休息的时候,韩舒窈突然问阿满:“那日你去请先生,说说具体怎么请的?”
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阿满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韩舒窈:“没骗我?”
阿满:“当然没有了。”
韩舒窈:“没少说,漏说?”
阿满生气:“小姐是信不过我?”
韩舒窈摇摇头。
她疑惑地想“这哪里算低声下气了?”
她越发觉得向先生可疑。
第二天阿满照常去萍姐那里商量一些细碎的事情。
韩舒窈照常去金玉。经过昨日傍晚的事情,她不知道向先生今日还会不会来,但等在金玉总不会有错处。
向先生还是来了。
虽然不合时宜,但韩舒窈觉得她颇有些“外强中干”,是个遇火就燃的炮仗,也是个遇火就着的纸老虎。
今日所讲还是《女论语》。先补充讲解了《序传》,相比昨天来说向先生讲的顺畅了很多,也快了些许。
哦,对。向先生今日不曾迟到,想必是把她的建议都听进去了的。韩舒窈很满意的。
中间休息的时候,韩舒窈想请向先生写字,向先生听了缘由之后拒绝了。她以为向先生还要说几句刻薄的话,结果没有。韩舒窈对向先生改观不少。然后她向门口的守卫打听金玉之中谁的字出名,门卫挠挠头没说出个一二来。
韩舒窈叹口气,她想:“我何必舍近求远呢?”
然后去找了陆展。
陆展听完之后没问缘由就答应了,只是说道:“如今工具不全,在此处写不好。若你不着急的话,我今日回家之后写了明日拿过来给你?”
韩舒窈觉得没问题,“那就麻烦陆公子了。”
陆展笑着:“不麻烦不麻烦。”
字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向先生又不对劲了。
她看到了韩舒窈同陆展交流,许是觉得两人熟稔。先是问韩舒窈认不认识那位公子。公子指的是陆展。
韩舒窈答:“算是认识。”
然后又问了陆展姓名。
韩舒窈说了。
接着又拐弯抹角地问她和陆展什么关系。
韩舒窈满脸疑惑不明白她要干什么:“没甚么关系,就只是见过几回。”
这还不算完,向先生:“那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麽?”
韩舒窈留了个心眼,只说自己不知道。事实上她也确实不知道陆展是什么身份。陆展与周宁宁相识,又同在国子监读书,那想必陆展之父的官职肯定是在七品以上。可具体是个什么官职,是几品,她是不清楚的。
她不清楚,但是向先生对于官场中人好像颇有调查。
“陆这个姓常见,但是当官之中姓陆的可就少了,尤其还是在京城做官儿的。”思来想去,陆展很有可能是太师府的人。
然后课间休息之时,向先生就时不时去打扰陆展一下,左寻右问,不可谓不热心。
陆展虽不明白这位先生的态度为何如此之殷切,但也应答有方。这让向先生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韩舒窈觉得她虽行为奇怪,但都在课下不影响上课,就没说什么。
今日授课结束之后,韩舒窈先是向向先生道别,又走到陆展跟前让他别忘了明日把写好的字带过来。陆展非常淡定的说好。然后等到韩舒窈走没影儿了,陆展也赶忙收拾东西起身。向守卫留了给卷书的纸条匆匆往家赶。
向先生本是打算等韩舒窈离开之后跟陆展攀谈几句,但陆展着急忙慌根本没注意到她。
说是匆匆,但是他带着书,走得也不算太快。快到家门的时候,卷书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接过陆展手上的书,“公子今日怎么这么着急?”
陆展吸口气:“哦,是韩姑娘拜托我写些东西,我想尽早写完,免得忘记了。”
哺食后,陆太师留陆展考问学识。陆展求情,让父亲留到明日再考。陆太师知道他不是没分寸的人,答应了。
陆展回到书房,叫卷书研磨。费了好几张纸,卷书在旁看着都替公子手酸。可陆展还觉得写出的字不满意。
“从前太师和国子监的先生都夸您字写得好呢。我看刚刚写完的这个就不错了。莫吹毛求疵,过犹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