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不知为何,老大家的两个小的都特别喜欢陆展。老二陆兴言与夫人曹氏也育有一子陆择明,今年四岁,可能跟年纪有关,这个小家伙就不粘陆展。而且与他爹十分相似,特别乖,不爱说话,自己一个人都能玩上半天。
他们家到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想吃就吃,有什么想说的话也尽管说。
陆喻溪进门看见二叔,眼珠转啊转的。陆兴言把她抱起来,她却“哇哇哇”地哭,干嚎不掉眼泪。
王氏没注意,只听见孙女的哭声,一看是在二儿子怀里:“整天板着脸,声声见你不哭才怪。”
“娘,别这么说二弟。兴言挺好的,”陆新霁捏下小女儿的鼻尖,“她就是调皮,知道大家都宠着她,欺负她二叔呢!”
陆喻溪止了哭声,又扮鬼脸,对着陆兴言道:“二叔,我错了。我没有不喜欢你,你别伤心了。”
王氏:“就她这古灵精怪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我向来乖巧,婆婆也觉得我知书达理,想来不是我。”韦氏说着摇摇头。
“难道是我?”陆新霁放下筷子,看着她道。
韦氏红了脸,悄悄踩他一脚,陆新霁改口:“对,随我,随我。”
曹氏扯陆兴言袖子,用眼神示意他看看人家,然而丈夫并没接收到,回她一个疑惑的眼神。她在心里叹口气,轻声说:“没什么。”又专心喂儿子了。
朝食过后不久就有门房来报,说是御史夫人来了。
王氏出了房门去接,御史夫人陈氏往在仆人的引路下往里走,两人在院子里碰面。
这京城里,少有人不羡慕这位夫人,御史大人宠爱妻子是出了名的。王氏曾经也羡慕过,后来看开了——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她如今看到这位夫人,容貌不是说不漂亮,只是能看到操劳的影子。“哦,是了,御史同陈氏是少年夫妻,当时御史大人想必没有如今风光。”她想。
两位官夫人寒暄几句。王氏又夸周宁宁,窈窕淑女。
陈氏笑出声来:“您不必违心夸她了,她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虽是这么说了,但还是能看出,陈氏因为她这句夸奖还是很高兴的。
周宁宁站在陈氏身后,装得像模像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位“窈窕淑女”了。
“今日携女前来,哎,主要是小女找陆小公子有些话要说。”陈氏端着茶杯喝一口茶,咽下后又道,“不是些情情爱爱的,夫人放心。不过她自小体弱,我不放心。前些日子没看好她,偷偷去了宝岘山,回来病了好几天,这才刚好,我不放心,才跟过来的。”末了问道,“不知,陆小公子可在家?”
不知怎么的,王氏觉得她有些小心翼翼的。
王氏目带询问:“是把他叫过来呢?还是……”
周宁宁这才出生:“伯母,您差人带我过去找他就好啦!”
陈氏送周宁宁出门,为她整理披风,嘱咐她小心。她回到房内后,笑着说了声:“见笑了。”
王氏:“这有什么,平时陆展出去我都要嘱咐他一番。”
陈氏笑笑。
王氏:“宁宁快及笄了吧,可说亲了?”
陈氏:“是快了,就明年的事情。”陈氏说道这里叹口气,又仰仰头道,“曾经想过给宁宁说亲,但好多人都觉得宁宁是个病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都不乐意了。后来看开了,放她嫁去别人家里,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有个好歹都能及时知道。”
对这个小女儿,她有很多话想说:“不想她能嫁出去,只要她能快快乐乐就行了,其他的不奢求。”
但也有很多话说不出口。
“我对她实在是要求不起来,只别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恩赐了。”
只听说,这位小姐身体差,经常生病,没想成竟是这般严重。
陈氏八面玲珑,但此时竟是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这京中的达官显贵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啊,话里夹枪带棒的。我听不懂,也实在头疼,再加上我夫君的官职,很多人都不乐意同我来往,久而久之就淡下来了。很久都没遇见一个能谈心的了。”
另一边。
周宁宁到了陆展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