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日。
阿满照旧外出。
韩舒窈就着烛光看了会儿《昭明文选李善注》。全书有一个序,和六十卷正文。《女史箴》在卷五十六,题为“箴、铭、诔上”,箴就是《女史箴》。她不是读不明白,就是有些奇怪。
“或许是理解错了”她这样想。
除《女史箴》外,她还看了些别的题目,在注释的加成下,勉勉强强,一知半解。
“还是得找个夫子学习啊”韩舒窈想。
待到天光微亮,去到厨房。
她看了下存货,有土芋,这就好。
有了生火的经验之后,这次生火就变得不那么困难了。在锅里放好水,水变得温热之后舀出来一瓢洗洗土芋。然后待水开了放在在锅里煮煮。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就拿筷子插一下看透没透。韩舒窈尝了下味道。没味儿,就是能吃的水平。
橙红的火光在她眼里跳动,心里想着白洗了把一个土芋丢在火堆里。时间没估摸准,从火堆里刨出来时土芋都变成黑炭了,使劲在地上砸了两下才砸开,只剩下中间一小口能吃,但是说实话,也不大好吃,还把手染黑了。
既然直接在火里烤弄不好,那就隔着锅试试,试到一半韩舒窈放弃了,不知为何总觉得会把锅烧坏。
看看天色,差不多已经是巳时,该吃朝食了。韩舒窈叹口气,收拾收拾自己,决定出去吃饭。
关好门窗,上好门锁。
她有先前一个没滋没味的土芋点着肚子,一点都不着急吃朝食。先去街尾买了个糖人吹成的兔子,舔一口,甜滋滋的。又转过谢府,走到一家面馆前。
吃碗面回去的时候又看到了萍姐的估衣店。
一拍脑袋,回家收拾衣服去了。
再次来到估衣店,店里还是就只有萍姐一个人。
萍姐抬头看一眼,有气无力道:“今日卖衣物?”
韩舒窈:“是呢。”
萍姐站起身,拿起衣物一件一件地看,一件一件估,一句话都没有。
韩舒窈问:“萍姐今日怎么看着没精神?”
不问不要紧,一问萍姐话匣子打开了。
她把衣服一丢,“我今日才知道,我家那口子把营生丢了。真是要气死我。”刚说一句,就把衣服重新拿起来看,轻轻拍一拍,叹口气道:“再气也不能拿衣服出气。”
“枉我还想着他拿了月钱换家店面,如今还换什么换,都要喝西北风了。”
“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儿,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长出息了,会骗老娘了。”
萍姐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韩舒窈拼拼凑凑出一个事情的真相。
萍姐家那口子,好几日之前就把营生丢了,但每日还是外出假装自己有事干实际是重新找事干了。说丢但其实也不能怨他,在赌坊看场子的,平日里还好说,偏偏前些天当值的时候邻居小孩来赌坊输了个精光还想赖账,掌柜让打一顿,他打了两下就下不了手了。
邻居是个孤儿。爹娘都没了,本来是还有个姐姐,他拼死拼活为姐姐攒钱,嫁妆钱够了,姐姐嫁人了,不认他这个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