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九日。
韩舒窈本有些惊疑不定,这个陆展“怎么到处都是”。谁知道阿满说的,看见了就只是看见了而已,顶多也就说了两句话。
她放下心来。
阿满:“奴婢外出的时间短,只打听到了德明书院山长月俸七十贯,这还没算上贴。”阿满叹口气又说:“这都快顶普通人家十年的开销了,山长真是有钱。另外就是我听一书生说他那里的县学夫子月俸三石米,一斗米若按五百文算,也要一千五百文钱呢。”
韩舒窈听了,心里好似在滴血:“德明书院应该是京城除国子监外最好的书院。山长贵些也是应该。德明书院的先生是请不起的,县学夫子还勉强负担得了。”
县学夫子要交一堂学生,费心费神难免贵些。若是请夫子只教我一个应该不算太难。如此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倒不是手里没钱,只是没有营生,总不能坐吃山空。
“我从前绣的那些鸳鸯戏水、喜鹊登梅、鱼跃龙门能拿出去卖了吗?虽不知能卖多少,好歹也是可以值几文钱的。”
阿满听得直摇头:“那可不成。”
韩舒窈知道这大概是不合规矩的,便不再想这件事,转而问起:“阿满你今日出去的早,现已过了朝食之时,你可用过饭了?”
阿满嘿嘿一笑,尽显憨态道:“没呢,小姐。”
韩舒窈便瞪她,挥手叫阿满离近些,卷了手里话本敲阿满的脑袋。还要装作一副凶样儿:“我的心便是石头做的么?你手里又不是没有拿银钱,还是说你嫌我给的你少了舍不得花?”
阿满知道她这是真生气了:“不少不少,小姐发的月钱奴婢都留着呢,如今已是一大笔钱了。再说,奴婢吃穿用度一概随您,好得很。”说道这里她迟疑一下,手指头勾着一缕头发卷阿卷的,“奴婢没用着钱的时候,也知道小姐有钱,但是小姐救我性命奴婢感念得很。以防万一,那钱留着救急呢。”
韩舒窈知她是好心,但阿满不按时吃饭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从前叫她出去放风或是办什么事,无论多晚都要回来自己做。一来二去,染上了心腹痛的毛病。后来就干脆除了采买几乎没再让阿满出去过,两人就在这小院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道:“哪里就用得着用你的钱救急了?”说完又用手指点阿满眉心:“你就不听话吧,往后染一身毛病,比我还有小姐病。”
阿满头发也不卷了,只是笑。
韩舒窈愣了下,又很快恢复,眉毛都耷拉下来:“还不快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