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面对柳生，他也可以正面刚。

哪怕是柳生早已在暗中挑动的卫军，也不是所有人都真的已经被柳生收买。易惊浪等人既然早有发现，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就看着柳生出手。

宫殿里，已然乱了。

但簇拥在杨方祁的人，都很清楚自己的任务。

他们就要保护好杨方祁！

宫殿外，华凝月眉心轻蹙。

她顺着耳边传来的杂音看去。

早在御膳房那边有暗卫传消息来，说柳生已经带着人离开御膳房时，她就知道，她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部分。

接下来的时间，属于最终决战。而她已经发现，沈湘宁是真的没有帮助柳生的心。

“惊浪肯定在那边。”杨放礼走到她身旁，语气笃定。

定海侯易惊浪，大家都知道的黑鱼卫头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鱼龙卫右统领。有他在，那些被柳生等人以为已经叛变的卫军，定然也会反过来给予柳生等人痛击。

“是啊，他肯定在。”华凝月点点头。

她唇角才扬起，笑颜便凝固。

她看到一名少年，在夜色中，缓缓走进。

华凝月自认从未见过少年。但这刻，她从少年身上感觉到熟悉。

就像她应该早已和少年有着极深的关系。

也仿佛是她已经从少年身上，感受到熟悉的东西。

少年在距离她还有十来步的位置停下。

先前和华凝月、杨放礼一起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警惕地盯着少年。

少年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华凝月身上。

“你，是谁？”他的声音清冷淡漠。

华凝月指指自己：“你在问我？”

此刻的她还是易了容的。毕竟她是一个应当在临水城的人。那么几个人知道她和杨放礼来了京城就够了，没必要留下更多证据，让其他人也有机会发现她和杨放礼做的事。

“对。”少年很肯定地点头，“在这里，只有你是最特别的。”

“你是沈湘宁？”华凝月道破少年身份。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前往宫宴所在宫殿的必经之路。只不知少年是否准备着去宫宴上看看。

“对，我是沈湘宁。”少年眼中似乎添了丝笑意。只是他神色太淡，这样的一丝笑意，也就转瞬即逝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华凝月看看四周。

所幸，现在在这儿的人，都是可以相信的。易惊浪在替她和杨放礼安排的时候，也不敢将不能信的人塞进来。

她又犹豫了一下，到底在沈湘宁等不及之前，将自己名字说出。

沈湘宁目光中却没有太多惊讶。

他只又将华凝月极为细致地打量了一遍，缓缓问道：“那你准备如何？你该知道，我是跟着柳生的。”

华凝月从他尽量自我克制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忧虑。

华凝月抿唇一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瞒过柳生的？”

沈湘宁眼睛亮了亮。

他不笨，当然听得出华凝月的意思。那可不就是在说，已知道他的立场？

“其实很简单。”沈湘宁眼中有笑，“我一直没有弄清楚厨神秘籍的真相。但他催我催得很急，总想我快些破解出他想要的东西。我没办法，只好动了一些歪心思。”

“其实如果只有我自己，那也弄不成的。全靠赵大夫。他提醒了我，要去注意柳生。他让我知道，柳生对我远远没有表面那么好。甚至，在我打了歪主意后，还是赵大夫暗中给我送来致幻药粉，我再把这些药粉加入菜肴里，用我的厨艺掩饰药粉的味道，这才没有让其他人发现。”

就连一直盯着他的柳生都想不到，当日在新月州，针对原野堂内部人成功的那场所谓厨神复原宴，还有这样的内幕。

赵仁安医术高明，真要用心弄出一种能致幻的药粉也不难。柳生所看到的，其他人在那段时间都很听他的话，产生了如传说中封神宴的效果，实则全是药粉的作用。

“这样么？”华凝月眉心轻蹙。

她相信沈湘宁的话。

只是有种挫败感。

她千辛万苦地研究厨神留下的东西，还一度为此将自己逼得压力极大。

后来，也好不容易才弄出了现在她藏在袖子里的一小瓶粉末。

那是她根据自己对厨神真谛的理解而研究出来的。

她一度期盼过与沈湘宁的交手，可哪里想得到，最后会这样？

虽说不必交手，也就免除了极大风险。

但是……就连期待的对决都没有到来，她终究有些失落。

沈湘宁却从她细微的情绪变化中猜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