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走到她身边,抬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有点哽咽,“凰儿,你有气有怨爹爹都帮你出,你想去哪儿爹爹也陪你去,朝中青年才俊数不胜数,你若是喜欢,爹爹让他们都来,供你挑选好吗?多挑两个也没关系......”
阿笙眼睫上挂满泪水无声哭泣。
“哎哎,你别哭啊,爹爹还可以......”
景元帝急得团团转,他就知道是这样,所以才躲了她这么久。
阿笙抬眼看着父皇关切又焦急的样子,愣愣地眨了一下眼睛,汹涌的泪水瞬间便夺眶而出,景元帝接过顺德公公递过来的手帕,心疼地擦拭她的眼泪,嘴巴不停在说着什么。
可她什么也听不到,原来人伤心时候是这样难受,这种感觉在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嬷嬷公公去世时,她已经感受到了,却不想今日又要重新感受一遭。
萧钰瑾答应过自己会查清当年神武军蒙受的不白之冤便会回来,他说边关有边关的美景,有马上狂奔,有大漠孤烟,还有一望无际的沙漠,更是曾经父亲英勇作战的地方,他并不觉得凄苦。
他会准备每月的书信,会寄来边关的小玩意儿,还有自己闲暇时雕刻的小木马小人儿,他用心地准备好了自己的及笄礼物。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无论如何,她也要找到他,哪怕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父皇,我要去边关。”
景元帝闻言一愣,下意识就要反驳,“凰儿你可不能做傻事啊,这漠北虽是已经无恙,但是余孽未清,甚是混乱,你去了万一有什么好歹我如何同你娘亲交代?”
阿笙擦干眼泪,语气也十分坚定,“父皇,我不是一时兴起不管不顾就要去边关,我也知道此时边关不太平,但是我已经跟他约好了,总不能失约吧。”
他是为国捐躯的,她不能怨恨不能报仇,但起码他应该入土为安,英雄不能曝尸荒野,他和他的将士们应该被人万古传颂。
景元帝沉默片刻,仍旧不同意,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孩子,才与她相处短短两年时间,如花一般的年纪,总不能蹉跎在西北那样的风沙之地,保家卫国向来就是男儿的事,她这样的女娇娥就应该待在繁华的金玉堆里。
五公主在御书房里待了两个时辰,谁也不知道在这两个时辰里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五公主前脚出了门,后脚景元帝便颁布了数道圣旨,御前的传信使一个接一个地匆匆领命而去。
翌日,偏僻的宫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静悄悄地离开皇宫。
景元帝站在观星台的最高处沉默地注视着那辆马车,待马车驶出宫门,他才摆了摆手,一旁的黑衣人抱拳作揖后,飞快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