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虽也多水,但与襄南尤其是灵渠相比还是略显干燥,昼夜温差也大,尚玙在此待了两日有些不习惯,夜里不喜出门。
薄暮安那不懂事的,头一天听闻人家到了,便兴高采烈地拉着人家在云安城转了许久,害得大祭司染了风寒。现在连豆香,宫娥小米、小明以及侍卫小哥熊毅见了他都颇为不喜。
这不,这没眼力劲的,借着给大祭司送药又跑来了,熊毅先瞧见他了,赶忙跑过去把他拦在门口,道:“薄先生,今日你又来作甚?”
薄暮安试图将他挡在自己面前的胳膊压下去,怎料着熊毅修为不怎么样,力气到还挺大,他这快有石柱粗的胳膊怎么都压不下去,他只得笑道:“熊毅兄弟,我是来给大祭司送治风寒的药的。”
“豆香姐说了,你来了就不让进。”熊毅瞪大眼睛瞧着他。
他瞧着眼前这大兄弟活像一个二愣子,还没笑出来,身后便传来一阵女声:“叫谁姐呢,人家只比你大一个月,可不能把我叫老了。”
来者着一身晋安男子的衣服,只是颜色花纹稍显女气,她长发低束模样稍显凌厉,不过比起楚觉澜那张冷脸,就显得灵动多了。
薄暮安见了她不觉熟悉,好像没有见过,这些年他常去灵渠找大祭司,尚玙身边的人,他自认全都认识,只说豆香这个名字倒不觉得有什么,见到人才发觉从未见过,昨日也没见着。
那个名唤豆香的女子走到他俩面前,将熊毅粗壮的胳膊拉下去,对上他的眼睛,道:“这便是昨日害我家姐姐染了风寒的薄暮安?”
熊毅点了点头,薄暮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这位姑娘以往怎么没见过。”
“在襄南没见过我,只能说明一件事。”她退后几步,细细打量着薄暮安。
“哦,还请姑娘赐教。”薄暮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你和我家姐姐不太熟,还有,请不要把我叫的像个娘们儿一样,要么叫我豆香,不嫌弃叫我豆统领也是可以的。”她第一句话半真半假,念久都是在一年前配陪尚玙去东和时才见到的豆香。
薄暮安知道她说的“我家姐姐”指的是尚玙,不禁皱眉长长地“哦”了一声。
豆香突然收起面上的笑意,满脸严肃,道:“我家姐姐因为修习,身子虽比常人好上许多,却独独不能受寒。灵渠气候常年温和,若是冬季太冷她便会到南方的方围过冬,昨日她们一路从襄南过来,穿的还是单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你便来了。我家姐姐向来注重礼节,自然不能抹了您薄先生的面子,回来便受了风寒。”
豆香举起腰间弯刀,张牙舞爪的对着薄暮安“啜啜啜”了几声,便收起弯刀背过身去,叉着腰平复自己的情绪。
薄暮安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这位豆香姑娘会这么激动,但是本来便是他的过错,他只得连连道歉:“是薄某的过错,这不我今日便来赎罪了。”
豆香转过身,示意熊毅接过他手中的药材,道:“薄先生的好意,咱们就收下了,免得有人说我家姐姐教出来的人不懂礼数。东西收下了,先生便请回吧,今日我家姐姐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薄暮安听她故意将“身体不适”几个字加重语气,不好强求,便道:“那薄某就先告辞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他们将药煎三遍,药汁只喝第三遍的,前两壶水用来泡脚。
豆香对旁边的熊毅道:“还不快去药。”又双手环胸瞧着薄暮安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