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晓抬眼定定的看着澹台庆,心下了然:“何苦呢,对一个已经时日无多的人,多一刻都等不了了?忍了这么些年,如今偏做这样的事儿,担上个造反逼宫的名头,被百姓唾骂,永世翻不了身。”
“六婶婶担心皇帝,不担心六叔吗?”澹台庆挑眉,缓缓松开了陆安晓。
陆安晓被澹台庆中心事,面色一沉。
“看来六婶婶知道的,的确不少。起来,我当初就应该极力阻止六婶婶和六叔回来,但我只想着,若就为了阻止你们,就浪费了我这么些年的心血,很不值得,毕竟时机还没成熟。不过如今我倒也觉得,是我看六婶婶了。”澹台庆显然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摇了摇头道:“六婶婶放心,他是我哥,我不会让他死。我要他活着,看着我娶玉敏,看着我对玉敏有多好。我也要让玉敏看看,她从喜欢到现在的人究竟有多无能,多没用。所以我也不妨告诉你,如今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手里,更别澹台励。当然,还有他的后妃们,那些当初对他忠心耿耿的亲贵大臣们。六婶婶你都不知道,澹台励现如今有多么的不堪一击。他看着我的所作所为,看着我带兵打进皇宫,看着曾经护着他的那些人,有的战死,有的投靠。他咳嗽,指着我话都不出来一句。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是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病一比一重,不知道为什么他寻遍名医,尽力让六叔留下救治,但都没有丝毫的作用。不过我的确低估了六叔的能力,因而前儿澹台励都以为自己快好了,张罗着是要去南巡。但自埋在身体里的毒,哪里有那么容易清干净呢,就连六叔都没法子的。”
陆安晓一愣:“什么叫自藏在身体里的毒?”
“六婶婶你,我和澹台励一母所出,他也不过是比我早生些年月,凭什么人人都觉得他好?父亲是这样,母亲是这样,先帝是这样,就连那王府里头的丫头厮都这么觉得。大少爷文韬武略,大少爷书画精通,大少爷进退有度,但是有人看到我吗?!”澹台庆并未回答陆安晓的问话,别过脸负手道:“可是这些,我都不在乎,给他好了,我无妨,总归饿不死我,我还能做个闲散王爷,乐的逍遥。但是为什么玉敏也喜欢他?明明我比他先认识玉敏,明明我陪着玉敏的时间比他多。但澹台励呢?每次就是冷着个脸,什么都不在乎不关心的样子。就这样,凭什么他就是玉敏成日里挂在嘴上的励哥哥,而我就得是那个得她教训的孩子,好像一辈子都长不大似的。六婶婶您,玉敏眼里怎么只有他?”
陆安晓看着此时的澹台庆竟是十分委屈的样子,不觉暗自叹了口气:“其实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能得明白的,只有敏敏心里头清楚。但是有的时候,并不是……”
“不是这样!”澹台庆怒吼一般,转过头冲着陆安晓叫嚷道:“玉敏根本就不懂,她被澹台励的样子骗了,蒙了眼!她口中的那个励哥哥,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喜欢她。澹台励不过是为了要利用玉敏的家世,为他的千秋伟业添砖。我能这辈子只娶玉敏一个,只对玉敏一个人好,他不能我能把我有的东西都给玉敏,他也不能。我有努力,去做玉敏喜欢的那个饶样子。我也学画画,我也会背书,我也拉弓射箭,我也在父亲母亲面前表现自己,我也冷着脸做出不爱搭理她的样子。可是她不喜欢,她还是把我当个孩子似的教训我。曾经我还想过,或许这也是她对我的关心,或许这也是她对我的喜欢,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所以我就故意在她的面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做那些她会打我,会生气的事情,总有一她会意识到的。可是她没樱这回临走之前,她告诉我等她回来就要嫁给澹台励了,她那么高兴,她她终于要嫁给澹台励了。所以我来不及了六婶婶,我觉得,我只剩下一件事儿没做了……”
陆安晓一愣。
澹台庆笑了笑,缓缓走近陆安晓,低声道:“六婶婶,我告诉你,玉敏想做皇后,想要母仪下,她喜欢的是皇帝,不是澹台励。我可以让她做皇后,让她母仪下,给她那个澹台励一直舍不得给她的位置。你,玉敏是不是也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