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敖素有礼贤下士之名,甚至面对农夫的时候都能做到谦卑有加,听说有客来访,便赶紧正了衣冠,又小心拂去了落在衣袍上的灰尘,草屑,这才正容进了大厅,一边又小声的问门下小吏道:“客人是打哪里来的?”
门下小吏挤眉弄眼道:“大人一见便知。”
陈敖不再多问,当下快步进了衙门客厅。
客厅里若然站了两人,一人身姿窈窕,体态妖娆,头包素白布帕,身着交领直裾白深衣,乌云青丝如瀑布披洒,竟然是个女子,另一人身材高大,体型健硕,身着黑色深衣,且手持长剑,也许是个武士。
听到陈敖的脚步声,那两人便转过身来。
陈敖只觉眼前猛然一亮,只见那女子眉目如画,宛如月中仙子,一双紫眸流盼,如此秀色,甚至连昏昏暗暗的客厅都因她而变得明亮起来,再看那男子,面目竟然丑陋无比,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说不出的怪异,陈敖心中竟然涌起见到活死人的感觉,这两人行成鲜明的反差。
“在下陈敖。”陈敖当下向着两人深深一辑,朗声道:“见过两位。”
“听闻大人乃是大魏遗族,素来敬仰信陵君,是也不是?”那位姑娘微微一笑,宛如百花绽放,陈敖只看的两眼发直,一时间竟然忘了回答。
“放肆!”那面目丑陋的男子见状大怒,伸手就要拨剑。
“大哥不得无礼。”那姑娘却赶紧阻止了中年男子。
陈敖这才如梦初醒,当即收回目光作辑道:“方才多有冒犯,恕罪。”
“小女子并不信奉孔孟之道,自然也没有非礼勿视之禁忌,大人若是觉得小女子姿色尚堪入目,多看也是无妨。”那姑娘嫣然一笑,又伸手轻轻撩起耳畔一缕青丝,竟是越发的媚态横生,又道,“不过,大人还没有回答小女子的问题呢?”
陈敖却是不敢多看了,当下侧目答道:“在下的确曾是魏人,也极为仰慕信陵君,只是,如今已没有大魏了。”
“胡说!”那面无表情的男子再次勃然大怒,“眼下,诸侯四起,大魏王族尚在,安知没有复兴之日?”
“大哥!”那姑娘顿时秀眉深蹙,再此阻止了男子,又转头对陈敖道:“大人,若信陵君在此,您觉得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敖山下的五万饥民活活饿死吗?”
陈敖叹息道:“敖仓之粮乃是国库公粮,是军粮,在下无权擅自处置。”
那姑娘又道:“正所谓事急从权,如今敖山下的五万饥民正嗷嗷待哺,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饥民饿死于饥饿,大人不妨先行放粮,再急报齐王,齐王和沛公一样仁义,天下皆知,想来不会怪罪于大人,说不定还会因此奖赏大人为民请命的义举。”
“这个……”陈敖顿时无言以对,他虽然知道这姑娘说的不对,却苦于无法反驳,他若是加以反驳,岂不是在说齐王不仁义?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