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
火堆里的木柴打着火星子,一闪一闪,好看极了,偶尔还发出“滋拉滋拉”的声响。
南寓看着挛提莫月光下棱角分明的脸,“三哥,我听姑姑说阿父正在外面打仗对吗?我想去雒阳之前先见他一面,打仗要是打个三年五载,我就见不到他了,好不好。”
说着,她摇着他的手撒娇道。挛提莫心里犹豫着,马援正在五溪蛮作战,如果要过去,必然要与苗人交手,且要是折兵多数,也无法向父王交代。
“寓儿,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只是出发前父王已经交代了,要把你平安带到雒阳,如果先去找你父亲,这样是不稳妥的。”
“三哥,我已经有七年没有见到他了,七年啊,我从一出生就被扔到漠南,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肯把我带到他们身边啊。”
“三哥,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别人家一家团圆的时候我有多羡慕。”
挛提莫若有所思,寓儿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个任性但是善良的居次,但是寓儿为什么不能回大汉,他也不清楚。
他记得,五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时候他还很小,寓儿比他还要小,母亲把寓儿带来告诉他:“以后寓儿就是你的妹妹了,要好好对她哦。”
虽然很小,但是他还是开心的点点头,因为南寓的聪慧,她很快被封为居次。
虽南寓不是匈奴王的亲生女儿,但是幸得没有人瞧不起她,木缇和阿拉佑也对她照顾有加。
一名士兵轻脚走来,行了礼,小声在须卜洵耳边说:“据胜捷营探子回报,刚才那人是大司空窦融之子窦鞍,但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我漠南。”
挛提莫点点头,示意他退下。望着满天繁星,他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五年前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
天刚翻起了鱼肚白,南寓就起来了,挛提莫递给她一件衣裳。
南寓把它展开,是一件白色绣百合花的汉服。
“前面就快到大汉境内了,换上汉服保险。”
说着,又递给她一个斗笠,白色的轻纱在风中飘着。
挛提莫又让所有人都换上了汉服说道:“进大汉的时候,大家都要分批行动,否则大批人马进去会惹人怀疑,我们在花央阁集合!”
“是。”回答他的是响亮而整齐的声音。
五年前的事那么远那么近。
尽管是祖辈的事也无法真正完全了结,仍然影响他们的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代。
一行人跋山涉水,也只到了凉州地界。
边境处,汉人匈奴人混居,大汉皇帝在与匈奴边境设了都护,说来这也并不意味着大汉开国国力强盛,西域各国曾请求内附,但是被大汉皇帝拒绝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