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气喘吁吁地落座,宴熙神情古怪地看着白璟。
他忽然灵光一闪,提出了一个最关键也最违和的问题:
“即便身手相似,但若我没记错,‘东黎’分明是位男子。”
他顿了顿,看向白璟的目光带了丝审视。
这位太子妃,若不是东黎,那嫁进东宫又冒充东黎,显然别有用心。
但若她是东黎,那……莫非还是男扮女装不成?
如此,便更加耐人寻味了。这些日子以来,显然宴文然这位之前并不太亲近的皇弟,给他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容易相信人”的印象。若她确实是男子,宴文然是一定知情的。知情却不报,不排除是……被人骗了。
想得越多,盯着白璟的眼神便越复杂。
宴文然轻咳一声,尽量面无表情地又扔了一个“重磅炸弹”,“她那时女扮男装。”
自然是假的,反过来还差不多。
闻言,好不容易在宴熙试探白璟身手时消化了这个消息,把水喝进嘴里的宴瑜差点呛出来,咳嗦了半天算是顺了这口气。
宴文然显然是不知道,宴瑜是最开始就知道白璟是男子的,只当他太过惊讶。
白璟倒是颇有些顾虑地看了宴瑜一眼,随后又转向宴熙,不动声色地顺着宴文然的话继续往下编。
“是这样。”他垂下眸,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些。“因为我是女子,所以身份不能败露。之前瞒了战王殿下那么久,实在对不住。”
“你……”宴熙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颇为精彩,半天没憋出下一句。过了许久,扶额道:“所以你曾经以面具示人,以护国剑名自居,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正是。”不得不说,虽然“女扮男装”这个思路颇为清奇,但确实好用。
所有的伪装,隐瞒,全可用这个思路来解决。
晏清国不提倡女子读书,习武等。因此若女子硬是想要去学堂,便会隐瞒身份。同理亦然——历史上甚至还真有过这样的女英雄,扮做男子步入战场,最后也曾统领一方。
不过,饶是历史上真正有过,在面对这样的“巾帼英雄”时,宴熙还是被惊得久久缓不过神来。
“那你……后来又为何不告而别?”
像是被逼迫着暂时认清了现实,从牙缝里挤出疑问。
白璟闻言也沉默了一下,当然,理解成暗自思索如何对答也未尝不可。
他抬起头来,悠悠地叹了口气。“那时战王殿下已经越来越熟练如何领兵作战,而家父这边又总是催我回去……”
说着垂下眸,抿了抿唇,尽量做出些小女儿姿态来。“毕竟我那会儿……咳,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父亲很是忧心我的婚姻大事……”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了!
宴文然也低下头去,尽量掩饰自己微扬的唇角。
宴熙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虽说情理之中,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那都多长时间之前的事儿了?!那么早做打算,你不还是年逾十九才出嫁?
宴瑜看向窗外,他所想的,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编吧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