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永安帝挑眉,“你的意思是?”
宴文然循循善诱,“父皇可是想得到些丹药?若是如此,倒不如搞个‘论道大会’。届时招些真正有本事进宫来。”
人人皆说太子殿下刻板正直,可谁人又知,其实宴文然挺喜欢变通的。
顺水推舟,与其等待不知名的风险降临,倒不如把危险降到最低。届时“道士”里混有她的人在,即便刚刚提到那黄道师能否进宫,也能受些牵制,想必不敢乱来。
其二,至于这“论道大会”,想必也不会有许多非议。一来晏清国近些年来极少战乱,又没什么灾祸,能称一声“国泰民安”。况且国库又不亏空,半场论道会罢了,算不上劳民伤财。那些言官即便不赞同,也不会直接上书反对。
也算是个折中的办法。
永安帝沉思片刻,眼神一亮。
宴文然默默看着,心下一动,成了。
显然永安帝之前是没想到这一点的,但宴文然的提议倒是说进他心里去了。
细想一想,比起招个风头很足但不知有几分真本事的“黄道师”进宫来,还不如半场论道会选几位真正有本事的。若这黄道师果真厉害,自然会在大会中脱颖而出,到时候再招不迟。
眼看着永安帝脸色颇好,宴文然又想起了那时说的‘想试试永安帝’一事。
虽然心中差不多已有判断,但凡事求个稳妥。
她不动声色道,“父皇说这件事,倒让儿臣想起五岁那年,宫里来的那几位灰袍道士。据说他们医好了柳妃的病,颇为厉害。不知那几位如今身在何处了?”
永安帝愣了愣,好笑道,“哪来什么道士,当时给柳妃治病的,分明是寒风寺的和尚。”
看来永安帝确实没受控制。宴文然舒了口气,不动声色道,“那想必是儿臣当时年幼,给记混了。”
永安帝哈哈一笑,道,“怨不得你。当时任谁看,都以为他们是道士。”
当时那件事,知道的人甚少。
柳妃当年受宠,风头正好时忽染疾病。一群太医束手无策时,说是寒风寺的和尚云游至此,愿意一试。
和尚入后宫并不光彩,即便让他们乔装打扮成了道士,也不曾声张过此事。
所以除少数的知情者,还真没多少人知道真实情况是个怎么样。
更匡论那些个仄荒人了。
好歹父皇这会儿还没被控制,下一会儿又不知如何。永安帝也知道仄荒族人养蛊,但他根本不拿当回事。如今又是好似沉迷“美人乡”,颇有些色令智昏的意味。宴文然有心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
琢磨片刻,她状似无意地提到,“说来也奇怪,这都已经过了深秋,居然还有蚊虫出没。儿臣近些日子,简直不胜其烦。”
“哦?”永安帝挑挑眉,“这时节还有蚊虫?”
“是啊。”宴文然笑道,“不过再过些日子,估计便没什么虫子出来了。”
她语气一顿,一字一句缓缓道来,“毕竟,真正入了冬,再有虫子出现,岂不奇怪?”
蛊虫入体,无非吞咽下去与咬人身体进入两种。若是不当回事,极有可能中招。
希望她这提醒,能让永安帝多注意些不合时宜的“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