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再讨论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二人相顾沉默许久,白璟还是叹了口气先败下阵来。“臣只望殿下以后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时知会臣一声。”
宴文然沉默片刻,抬头盯上他的眼睛,“你真的关心孤?”
白璟坦荡荡地由着她看过来,忽而笑道,“殿下,若臣都不关心你,何谈喜欢?”他说着走上前一步,“臣不知该如何让殿下相信臣——臣也只能保证,永远效忠于您。”
他的目光太热烈,宴文然忍不住偏移开始线。她想了想,复而道:“若孤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你会解释吗?”
白璟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殿下愿听我解释了?殿下想知道什么?”
宴文然先从最关注的问起:“你为何假扮女子入宫?”
白璟摇摇头:“父亲要臣这么做的,他说让臣帮衬着殿下些……”沉吟了一下,“臣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图,但……”他看着宴文然,目光坦然:“白家将士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既然他说不知道,姑且信他一半。
宴文然思索片刻,再抛出一个她早早便有所怀疑的问题,“你究竟与揽云山是何关系?”
白璟怔了怔,思索片刻,垂眸道:“殿下能想到这一层,当真聪明。”他师傅第一次找上门来时说的是“算出”与他有缘。揽云山本就以这类玄之又玄的事闻名,要搁一般人就信了,难得宴文然不落俗套。
“臣是揽云山主的亲传弟子,也被封为揽云山少主。”白璟扯了扯嘴角,要说什么却半天没说出口。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只是,臣却不能代表揽云山,殿下明白么?”
宴文然惊愕片刻,半晌点了点头。
他当然代表不了揽云山。揽云山存在的年头快有晏清国久了,从来与皇室井水不犯河水。白璟帮她或白家帮她也就罢了,若他让揽云山掺和进来,岂不是以权谋私?
只不过,宴文然惊愕的是,没想到白璟来头这么大。
——但她仍不知道的是,白璟其实早就为她调用揽云山人马,以权谋私好几回了。
想起之前宴熙的话,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战神东黎吗?”
白璟垂眸思量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是臣。”他抬起头:“是战王殿下说的?”
宴文然点点头又摇头:“他只是看你身法眼熟,猜测或许东黎是你的师兄或师弟。”
白璟愣了片刻,笑道:“我之前还想着尽量表现得不同些,没想到还是被他看穿了。”
宴文然心想,那是因为你出现的时机太过重要,他才会对你印象深刻。
那时白璟是个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但大皇兄宴熙的情况她是有所耳闻的。
宴熙十几岁上战场,一来年轻,二来敌方已略占优势。凭借着一腔孤勇上了战场,初时是很吃亏的。
而连败几场后,这神秘的“东黎”就带着面具来了。
“东黎”二字,本是护国剑名。他以“东黎”二字自居,自然是带了护国之意。
后来的事情便流传开了。自从有了这位的加入,战场局面便开始逆转。只是,当胜利次数越来越多,连宴熙也心甘情愿奉他为“战神”时,他又如来时那样神秘地消失了。
“那时臣已经拜入揽云山。”白璟脸上的神情似乎在追忆。“战场情况危急,揽云山可以置之事外,臣却不能。”他笑笑:“臣终究是白家的人。”
他看着宴文然,忽然走上前来抱住她,带着些苦笑:“臣这一次,可是把一切都告诉殿下了。”
“……臣在殿下这里,再没什么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