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盯着远方的宴翎看了会儿,又悄悄看向宴文然。
不知怎么的,总有种感觉……明明宴文然表现的与往常无异,可他总感觉……似乎宴文然比之往常要冷淡许多。
说是提防宴翎,可实际上,宴文然也没太过关注他。神态自若地捉些遇到的动物,偶尔抬头,见视野被树木遮挡了,才适当地挪一挪。
秋风乍起,竟隐隐传来些哨音。
那声音极其微弱,若是寻常,谁也不会注意到。只是宴文然这一次进入林中本就警惕着,这才捕捉到了些响动。
只是,声音来源不得而知。
正思量着,却见白璟几步靠近过来。
“殿下。”白璟压低声音,“他走了。”
“他”自然指的是宴翎。
宴文然抬头看去,果然宴翎忽然策马而去,身影愈发远了。
白璟:“追么?”
宴文然摇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恐遭怀疑。”
说罢又迟疑了一下,“你刚刚……可有听到哨音?”
“哨音?”白璟眸色微沉,下意识瞥了眼远方,却摇头道:“刚刚并未听见。不过前日那熊追来的时候,我倒是隐约听见了些。”
说罢,他又靠近几分,压低声音道:“殿下莫要放松警惕,那声音不一定是错觉。”
宴文然点头。深深朝着宴翎的方向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回去。”
于是一群骑兵应了声,又随着宴文然往回走。
秋猎围场是在山林中,若不为捕猎,倒不失为一个散心的好去处。
骑兵都落后几步,自觉地跟在宴文然后面走。而白璟则被默认为“救殿下有功”的那位,一时只有他与宴文然挨得近些,倒也没人起疑。
白璟看出宴文然有心事。
可他想要哄宴文然开心些或帮他一起分析分析,却又不得章法。一时只好跟着宴文然慢悠悠地骑着马往回溜达。
沉默中,先开口的却是宴文然。
她似是不经意地提了句:“宴翎此人,你怎么看?”
白璟沉默片刻。臣子本就不得议论皇家之人,尤其他眼下还是个“不得干政”的后妃。
“身无所长。”白璟斟酌了一下。随后皱眉:“不过若殿下想的不错,那应当再加上一句——狼子野心。”
宴文然没赞同却也没反对。仍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就在白璟以为他不会继续开口时,冷不丁又说了句话。
“狼子野心……”四个字在宴文然口中缓缓念出,一字一顿。只是,宴文然说完却笑着摇了摇头。
“并非我当了太子,皇位就是我手中之物。晏清国一向少有立嫡子为太子的规矩,宴翎也是皇子,他若也想要这皇位,并不是没有资格。”
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说提防他,倒还不至于。他在朝中无交好之人,根基亦是不稳。若说到提防,还是最该防一防身边之人……”
说到此处,她忽然看向白璟,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