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莞怔了怔,轻声问:“他知道你有风湿?”
祝彦清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道:“有劳柳阁主记挂,在下安然无恙。倒是柳阁主你,闲来无事蹚这潭浑水作甚?”
“当今储君无德,理应受天下讨伐而诛之!”柳苇眼角上挑,干瘦的身形微侧,向京城方向拱了拱手,“我等今日围城攻城,上承天命,下安百姓。”
凌峰尘呸了一口,怒斥:“你等贼寇犯上作乱,意欲谋逆加害太子,还有胆量说上承天命?”
柳苇没再多言,冷眼望向祝彦清,眉睫一震道:“祝少主还未领略过我青龙阁新习的武功,可愿一试?”
白沐莞明显感觉来者不善,扯了扯祝彦清的衣袖,示意他别去。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没事的。”祝彦清对她笑着说罢,轻蔑傲然地走向柳苇。
柳苇把羽扇丢给手下,挽起宽大的衣袖,露出腕上狰狞的伤疤。那是经年的伤痕,即便时间逝去,丝毫也没有变淡。
他注意到祝彦清把目光落在那道疤上,不禁嗤之以鼻:“昔年旧伤,祝少主莫不惧了?”
祝彦清低叹:“壮士断腕,可惜了你当年的修为。”
“即使废了手腕筋骨,今夜也不会败给你!”话音刚落,他如一阵疾风飘到祝彦清跟前,运足的内力令周遭万物寒颤,宛如将要大雪纷飞般严寒。
祝彦清身如游龙,迅速以掌心对上他的手掌。习武者不仅身手要好,内力深浅同样至关重要。江湖各派所习内功不同,互有相克。比方说柳苇至阴致寒的内功,尽管损人真气,恰巧能被祝彦清至阳的内息克制。
他们对决的时候,张安江领人基本拿下所有谋逆贼寇,大多毙命,活口几乎没有。
“记着留几个活口,以便来日押送京城审问!”白沐莞吩咐道。
张安江苦笑一下:“江湖人讲骨气,败了也不肯受辱,怕是难啊。”
凌峰尘擦拭嘴角边的血迹,冷声说:“从前有虎牙这个当家的,如今他已死,未必了。”
“但愿吧。”张安江没再争辩只是一叹。
“鏖战算结束了,萧大人的援军怕是还在路上。”凌峰尘缓步走到白沐莞身边,由衷感慨,“多亏你这个江湖朋友相助。”
少女远远遥望祝彦清与柳苇的对决,她从不知他的武功那么好,静下心一想又觉奇怪,凭祝彦清今日展现的神勇,两年前在漠北区区山匪怎是他的对手?
“小莞?”凌峰尘唤了她一声,顺势把手覆上她的肩头。
白沐莞回过神,垂眸问:“萧练还活着吗?”
凌峰尘脸上线条刚毅,血战后平添一丝戾气:“我不知道,派人去搜他的尸首了。”
不知什么缘故,她莫名惊惶,就像先前城门将破时一样紧张,美丽的俏脸失去血色如同病人。忽然她被裹入微凉的怀抱,从气息可辨是祝彦清。
“祝大哥?他人呢?”
“另只手腕被我废了,他参与叛乱,人自然交由朝廷处置。”他说得轻松,唇边隐约含笑,唯有内行可知他体内气息完全混乱了。
这个内行当然包括旁边的凌峰尘。
“今夜多谢祝公子,来日凌某必涌泉相报!”凌峰尘抱了抱拳,说得格外真诚。
“凌统领不必言谢,祝某只是为了小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