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行刺他的四个刺客,迄今为止活口只剩三人。死掉那个是凌峰尘审讯时,被活活打死也不肯招认的硬骨头。
凌峰尘尝试劝道:“殿下,杖毙太过血腥,恐会吓着城中妇孺。不如还是秋后问斩?”
好巧不巧是一袭红衣的少女款款走入,面含薄怒蓄势待发,脸颊如染绯色霞光:“这帮歹人手染苏州官吏的鲜血蛊惑百姓,又当街行刺殿下。那天的凶险历历在目,殿下的伤势还没痊愈,凌统领竟然为那些刺客求情?居心何在?”
没错,说话之人自是白沐莞。
秋后问斩,这帮人还值得活到秋后再死?亏得凌峰尘能说出口,她恨不得把那些刺客千刀万剐。
凌峰尘的脸色相当难看,英挺的五官线条愈发僵硬:“小白将军莫要激动,我只是随口说说,最终还是由殿下决定。”
他知道她并非狠毒心肠,之所以痛恨那些刺客,仅仅因为那些人险些害死宇文晔。而她,深爱宇文晔。
宇文晔睇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当日杖毙,让城中百姓都来观看行刑。”
凌峰尘和张安江互相对视,忍住感叹的冲动,默默告退。
紧接着屋内就余他二人。
“莞莞,你会不会也认为我心狠手辣?”其实宇文晔心里真实的想法是将刺客凌迟处死。
因为这些人无亲无故,不存在诛灭九族,唯有凌迟才是最令他们受尽折磨的死法。但他不得不顾忌自己的声名,倘若真的处以极刑,难免落下狠辣不仁的风评。
“才不会呢。”少女走到他面前,美目一扬,“那些刺客死有余辜!至于你让城中百姓去观刑,不止是想震慑立威,更想借机引出虎牙等人现身一网打尽。”
江湖人重义气,但凡看见自己的弟兄被当众杖毙,怎会撒手不管?
果然这世上最懂他的人,唯有她。
宇文晔牵起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光滑细腻的手背,抬头的瞬间四目交汇,一股暖意流到对方心坎。
就在这日午后,行刺宇文晔的三个刺客被带到郡衙外行刑。
三人面目狰狞,被粗麻绳捆住双手双脚,结实的木棍重重落在皮肉上,落下一道道无情的血痕。
惨呼声不绝于耳,令四周围观的百姓听得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各挨了十数棍就被打得皮开肉绽,已经睁不开眼,近乎昏厥。再接着,他们逐渐被打成血肉模糊的三团烂肉。
相隔不远处被吓哭的年幼孩童放声哀嚎起来,为人父母者偷偷蒙住孩童的眼睛。不止是孩童受不了惨状,许多妇人也被吓得脸色泛白浑身颤抖。
不多时,三人皆气绝身亡。
这是斗胆行刺储君的代价!
刺客们虽死,他们戴罪的尸身却不得入土为安,相反将被绑在城门外三天三夜,然后丢到荒郊野外喂狼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