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会儿,才说:“老师说裴相知道此事牵扯甚广,已有了对策,此事势在必行。”
“是何对策?”周意问道。
“老师也未说明。”孙景文摇了摇头。
周意有些了然地点头。
也是,这清剿倭寇是大事,裴相哪怕有法子应对,少一个人知晓也能多一分安全,自然不会跟多余的人说。
“那你还是要去禹州?”周意又问。
“嗯,我打算五月下旬就去。”孙景文说。
“那成吧,去禹州可顺路去盛京。小舅舅,我准备下月底去盛京一趟,届时你若要去禹州,到盛京来找我,我与你一起。”周意说。
孙景文闻言一惊:“你要与我同去禹州?你去盛京又是作何?”
“去盛京是有些生意上的事。”周意随口答了一句。
这回她要去盛京,也不仅仅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主要原因是她要见一见狐狸。
毕竟狐狸的爹可是李观,倭寇的事情跟李观必有什么关联,小舅舅既然要掺和清剿倭寇的事,她便提前去盛京走一遭,看看能不能给敌人找点事干,也让敌人分分心。
想了想,周意又说:“你到时候去盛京找到定北侯世子,就能找到我。”
孙景文闻言更惊讶了:“定北侯世子?那不就是秦将军的儿子?”
“嗯。”周意点头。
“你怎么……你与定北侯世子还相熟?”孙景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秦将军早年一直在庆州任职,自从去年回京封了侯,便在京挂了个闲职,从未离过京,小外甥女又如何与秦家人认识的?
“也不是我认得,你还记得马范不?”周意说。
“自然记得。”孙景文点头。
“这两年马家的生意做到盛京去了,马范从去年开始便在盛京,也不知道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结识了定北侯世子。那盛京又大人口又多,我这不是想着定北侯府的名头大,你到了盛京要找人好打听些。你找了定北侯世子,便能找到马范,也就能找到我。”周意胡扯道。
“原来如此。”孙景文恍然点头,随即他又心中一紧,说:“禹州那地方不太平,我去禹州也不是办什么好差事,你一个小姑娘怎好与我同去,这事不成。”
“你还知道不太平?你能去得,我就去不得?”周意翻了个白眼。
“那怎么能一样,你才多大点,若是我爹娘知道我带着你去涉险,还不剥了我一层皮。”孙景文坚决不同意。
“你若不带我去也成,反正我到了六月还见不着你人,我就自个去禹州了。”周意老神在在。
“你!”孙景文瞪着周意,随即又苦口婆心地规劝:“那禹州委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若真想去,待来年我再带你去,如何?”
等到来年,倭寇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了,孙景文收到老师的来信,很是有信心这趟能把倭寇给剿灭。
“不成,我就要今年去。”周意摇头。
“……”孙景文被周意弄得有些没脾气,半响,才无奈问道:“你是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孙景文忧愁地看了周意好几眼,才勉强说:“那成吧,到时候我去盛京找你,去了禹州那地界,你可得听话,不能瞎跑。”
“嗯。”周意嘴上自然是应了,反正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
几日之后,孙杏儿便把陆启龙也送来了周意家。
刚开始来的时候陆启龙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两天之后他与周二娃混熟了,也就不认生了,每日一早起来跟着周二娃一起去庄子上念书,到了黄昏之时才回来,只顾用心读书,顺带监督监督陆启龙学习,旁的事他也不管不问。
倒是陆启龙觉得天塌了似的,以前有个周二娃约束着他就够他烦的了,如今又来了个人整日唠叨他,气得他整日都蔫蔫的。
周意参加过孙景文的婚礼回来后,便开始忙起了工坊的事,做木工的事情她也不太懂,只是跟几个老师傅说清楚她要什么要成品,除了做屏风、画框和扇框,多余的木材也可以做成笔杆、笔架和镇纸,另外师傅自个有什么拿手的手艺,周意觉得能有销路的工艺品也任着他们发挥,反正东西做出来她再操心去处就是了。
日子一晃而过,眨眼到了三月初,萧衍派出去找种子的人才回来了。
让周意有些欣喜的是,这些人除了带回来一些北方没有的种子,还真把土豆和番薯的种子给找到了。
这两样东西都是在东南沿海地区找到的,只是还未有人推广种植,不过一些当地农民已经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好,甚至把其当作主要粮食种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找不到了不少水果蔬菜种子,许多蔬菜的名字跟周意后世知道的不太一样,但她听人形容,便猜出蔬菜种子有娃娃菜、西葫芦和番茄,水果有木瓜、菠萝和草莓,这些新作物可都没少费功夫才找了回来。
周意见种子带回来了,便让萧衍赶紧令人培育了,不过她从空间里找出了这些作物的优良品种种子混入其中,还混入了辣椒种子。
到了三月底,周意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了青九几人,顺带让他们帮自个看顾些小孩,家里留了足够使用一两年的银钱和粮食,便跟萧衍一起往盛京出发了。
这回周意一走要几月才能回来,走前少不得要跟周二娃做一番思想工作。
她骗周二娃自个是要去盛京做生意,因为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便要几月,所以估摸得等到冬季才能回来。
周二娃也没出过远门,哪里知道从他们这到盛京有多远,一开始还信周意的话,结果去了次东来庄问过先生,知道从这里赶路,到了义阳码头乘船走水路去盛京,半个月时间便足够了,回来后便没给周意好脸。
周意又腆着脸哄了周二娃好几日,周二娃才勉强同意周意走了。
但真正送周意走的时候,周二娃一个半大小伙还是忍不住哭了,拉着周意不肯放手,仿若生离死别似的,导致周意十分心疼内疚,这还没出发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好不容易从大哥手里脱身上了马车,周意路上很是忧愁。
萧衍见状不由拉紧了周意的手:“别担心,梅姑姑会照看他们的,这次新上任的高平知县也是自己人,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周意闻言看向萧衍。
这次周意和萧衍轻装上路,出行只有一辆普通的马车,就连随行的人也只带了赤一一个,萧衍也没穿平日爱穿的绯色衣衫,而是换了一身墨兰色锦服,头上束了条同色冠带,装扮看起来倒像是小门小户的公子,只是这般普通的装扮也难掩其绝色容颜和通身贵气,看起来仍是引人侧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