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一处院子,有两个侍女端着盘子退了出来,然后将屋子的房门关上,转身走开。等到两个侍女稍稍走远之后,躲在暗处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走了出来,悄悄摸摸地打开门走进屋内。
虚影萧木映看出那个穿着红色嫁衣的人是郑思言,满脸惊讶。而身旁的萧木映脸上并没有惊异之色,只是静静地看着郑思言偷偷摸摸进屋之后,略有沉思。
这里的郑思言是要成婚了吗?
郑思言并没有被赐婚,萧木映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郑思言要成婚的消息,难不成这里是未来世界,他能提前见到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吗?
虚影萧木映综合眼前所见所闻,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但是他看着身旁的萧木映,看向他手腕上的那条三色手环,那是近几日沈海霞送与他的。他抬起自己的右手,那条手环依然挂在自己的手中,不知为何看着那条手链,他有些恍惚,今日似昨日,昨日复明日,这里的时空彷如就是前几天的光景而已,并不是相距甚远的日子。
萧木映走到门前踌躇,这间屋子应该是某个人房间,他为何要上前来。就算郑思言鬼鬼祟祟的,但这里是容王府,她自己的家里,她想去哪里不行,他为什么要这样跟着她,还在门前犹豫些什么,这不该避而远之才对吗?
一旁虚影的萧木映蹙着眉头,不明白眼前的萧木映意欲何为?
这时,他抬起手作出要敲门的举动,一瞬间,手还未碰到门上,门自动就开了,郑思言一身刺眼的红衣立身于眼前,脸朝后看,还未看到门前的萧木映,萧木映还在惊诧间,手也还没放下
一转身,一撞眼,萧木映看到那个女孩一脸惊骇,一脚踏出绊到门槛,身形不稳着倒了过来,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双手立马去环住她,自己则狠狠地被撞倒在地。
她抬头,一脸难受,红妆已花,唇瓣上的口红滑出几寸,在白皙的脸上晕开,看起来很是滑稽,萧木映轻轻地笑了一声,郑思言好耳力,扭曲哀痛的脸面立即正色,瞪着他怒道:“你笑什么?”
他眼眸灵动,眼里倒映着郑思言的脸面,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毫无所觉地已经伸出了手,那唇上的印色,他鬼使神差地想去擦掉它
啪的一声。
一直注视两人的虚影萧木映也忽然回神,他看见郑思言起身整了整衣裳,脸上表情很是嫌恶,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世子,自重。”
两字咬字很重,他最烦她那样子叫他。世子他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世子,闻名在外的私生子,很多人都会尊敬的称呼他为世子爷,但心底里都会瞧不起他。他有时候也不懂,很多人都会瞧不起他,嘲讽他,他习以为常,早已无所谓,可是一碰到她那样子,他心底总还会升起怒意。
“郡主好端庄,临出嫁了,还在偷偷摸摸地做什么?”萧木映也没好气道,“你可真是忙得很!”
闻言,郑思言一惊,两眼惊奇地看向萧木映,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话。
虚影萧木映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心下一阵悸痛,凝眸注视着穿着红嫁衣的郑思言。郑思言看他的眼神很熟悉,不过几天的时光,他竟能忘了她曾经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的。
这里的郑思言也是郑思言,她眼神冰冷,对他的厌恶依旧如初这几天出现在他面前,缠着他,逼他出门,半夜威胁他合作的郑思言也是郑思言,可她似乎变了一些,容易亲近了一些,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你管我做什么?”郑思言朝前走了一步,盯着萧木映,冷冷一笑,“怎么,也想看我的笑话?”
什么笑话?虚影萧木映完全不知所谓,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依然有些云里雾里。
还有郑思言要嫁给谁!
萧木映的气势被压制住,身子微微后仰,淡淡道:“彼此彼此,郡主不也亲自跑来看我笑话。”
郑思言盯着他,一脸凛然,萧木映毫不示弱,神色不悦,看上去很不高兴。
还是郑思言先移开视线,“我才没那闲功夫,你的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你,”萧木映气呼,但仍然憋着,虚影萧木映从没从正面见过自己的神情,他觉得很新奇,原来他面对郑思言会有这样的表情,而且不高兴的时候会是这样明显,“那天,有人在府前看到你了,你和萧绪一起来的不是吗?”
“啊,那天啊,”郑思言嗤笑道,“你是说沈海霞弃你而逃,在你们成婚当日,与别人私奔的那次啊”
此话一出,虚影萧木映更是被当头一劈,神思晃荡,他和沈海霞的婚礼?沈海霞还逃婚了?怎么可能?!
这话嘲讽得很,故意砸别人痛处,而且神情嚣张,完全没有收敛,意欲让对方更加痛苦而使劲往难听的话去说,而效果显着,眼前的萧木映一脸愤怒,眼里火烧,出手抓住郑思言的手臂,把她推在墙上,声音极其阴冷道:“你!你到底是”
郑思言被他圈在其中,手腕也被捏紧,她眉头轻蹙,手边有些生痛,耳边听他气极说了几个“你”之后,好似无法继续说下去,她忽然有点内疚,是不是话说得过头了,抬眼看向他,他眼底冷彻地看了过来,低沉说道:“我期盼你能永远不幸,我衷心期盼着”
那是一种很深沉的呼唤,穷极生命的盼望,希望对方能承受远比自己承受的要更加痛苦,卑微,他嘴里说着极其恶毒的话语,眼里却有泪光闪烁,郑思言看着他眼眸里流露出的悲伤,很是震撼。
他不是还在当着她的面恶狠狠地诅咒她吗?为何看起来比她还要伤心,好似她才是那个对他出言不逊,扬言要他一生不幸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