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星光旖旎,山水同色,桥心碎,落叶随风逝,湖面天蓝缀红枫,花树十里,未有一凋。
亭栏怀阁,流水小桥,一溜冲天的喷泉雕刻出各种迷幻的形状。
姑娘的模样很忧郁,四十五度望着天空。削刻的下巴扬起紧绷的弧度,紧紧盯着图书馆门口。
她穿着蓝色的长裙,坐在亭中的木椅。
拖曳的裙摆温柔地洒在座下的木椅,微微点缀了色彩的眼眸斑斓真诚,眼帘被风带起的发丝轻轻遮挡。
风离去,发丝又徐徐飘回了原位,仿佛高山美景,旷世引人,藏着深深的磁力。
我就在湖边,打着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看着坐在亭子里的那个姑娘。
耳朵懒懒地挂着耳机,像是在听着什么歌。漫不经心翘起的腿,灵巧地搭在长椅的尾部。
她的头靠在栏杆,稍稍下垂,有些懒散。可是,望着图书馆方向的视线,却是一直没变。
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吧!
B大的校园,也许什么都好得无可挑剔,却又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好。
淡淡收回视线,我离开了。每个人的人生中或许会见一二人,有些独特,能让人内心起色波纹渐起。
然而,并不是所有独特的东西,都值得付之心意,想要探测一番。
总归说是,无缘将来,又何必因为一时兴起,而断了后来的路呢?
伤人伤己。
我以为那只是昙花一现不值深思总有一日会忘掉,不巧的是,在第二天,从小桥边经过,我又见到了那个人。
她没有如昨日一般穿了一身裙子,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套装,扮了一双黑色的帆布鞋作陪,未着半点妆容。
暖色的面容浸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里,绽开着金黄的光泽,若是一抹青烟,随时都能消失。
她好像不在这个世界里,等待的心情,随着时间的过去,已然不似那般兴致盎然。
或许,她等的人,没有在吧?昨日的等待难道无望了?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笃定,她就是昨日的那个人的。
这样的人,只是一眼,便能清楚地晓得她的模样。
不是因为长相如何动人,而是那种太过超脱世俗的气息,总会让我因为那一眼,不自觉地萦绕心头,心尖漾起的些些欢喜,又在不经意间无限地放大。
看她的样子,定是想要等的人,没有等到吧?如果昨天心事得成,今天也不会如此般,周身围绕着些许悲伤了。
我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其实我很忙的。
学业繁重,心情沉重。
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定是要费不少心力的。
亏得我心志坚定,才能活到现在。无所谓屋檐底下,无所谓自尊令人践踏。
卑微之人,卑贱之人,数不胜数,又岂会只有我一人。
只是未免,有些长久了。
夜幕降临,眼眶有些泛酸,我终是收回了视线,迈着急急的步子离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多日,我似乎有些痴迷了。
就这样远远地观察着一个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内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她的样子好像越来越悲伤了,是不是,还是没有等到她要等的那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得她倾心相待,一颗痴心寄在了那人身,就像现在这样,明知是一场无果的等待,还是有了继续等下去的动力?
如此的痴心,在这样的世界,好像不多得了。
是我的目光狭隘,还是世界已经不同我想象的那般了?
不过两三日的时间,那种想要看到她的冲动,了瘾,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哪怕内心早有预料,不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还是不停地在蒙骗自己。
直到再没有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才起了惊涛骇浪。
有些失望,有些遗憾。
失望也好,遗憾也罢,我从来都不迫求什么东西必是要属于自己。
内心原本荒凉寂静,因一颗石子扔下,涟漪泛起,无可抑制。
可是我任衡不会是因感情而失了理智。既然是一个陌生人,既然注定是路人,那见与不见,知与不知,好像都无关紧要了。
再说,我也要出国了,想必,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对方了吧?
B城那么大,世界那么大,没有必要,再有不一样的邂逅了吧?
如浮光一过,转眼之后,山水不相逢。
有些东西,适合茶余饭后,略微细品。太过执着刻意,怕是要没了意思了。
出国的两年多,没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事情。
回来后,还是要去G城那个不属于家的地方。
我想,身在其中,却是外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无奈的吧?
房子是别人的,别人也绝对不会允许我这个私生子争什么财产了。
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从来都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让我从眼前消失,才甘心。
世界那么大,地球那么大,属于任衡的地方,好像压根儿就不存在。
左右挣扎,想要逃避,还是免不了,要成为那个人的恨之入骨了。
父亲让我去公司班,也不知道抱的是什么心思。
也许,不过就是把我当做一个继承人罢了。
公司也好,还是什么财产,我全然不感兴趣。
身在其间,颇多的无可奈何,又不能一言两句能说得清楚。
也好,顺了某些人的意,背了某些人的愿,夹在其中,受些委屈,没什么大不了。
男人又怎么会,活得那么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