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跳得很别扭,手脚施展不开,动作不到位,看起来活脱脱就像个棒槌。
虽然只有一名观众,虽然屏风后的乐工们决计不敢发出嗤笑——但心理上始终过不了一个人尬舞这关。
李震没有喊停,少女只能束手束脚比划着,说不出的滑稽。
“哈哈哈......”李震拍着大腿笑得倒仰,几乎是在打滚。
秦羽霓脸垮下来:“不跳了!”
现在能面对任何惨状的尸体都面不改色,却没法镇定自若地尬舞,秦羽霓很无奈的刷新了对自己的认知。
李震收了笑踱步过来,忍得很辛苦。
“你......陛下想杀便杀,成天戏耍我,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啊。”李震揶揄,“看你整天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说起来可别真死了啊。”
秦羽霓白他一眼,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的命现在还不是你说了算。
李震玩够了,有些兴缺缺,随口换个话题:“你是那个刑罚发明人的消息,朕已经差人传出去了,不过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檀香之刑、玉女上香,亦或是......”
他走近了,拖起秦羽霓下巴,神色迷离,“亦或是叫做秦美人。”
少女垂眸,偏开头:“全凭陛下的意思。”
李震手指勾勒着秦羽霓的脸颊,拨弄过几缕发丝,沿着细如白瓷的脖颈向下。
秦羽霓全身汗毛炸起,呼吸变得急促,睫毛不停颤抖。
一身便服的李震眉眼弯起,唇角撇向一边,带着丝丝邪气的笑意,此刻他不复往常那样阴鸷、残忍,反倒像是喜欢恶作剧的富家纨绔子。
见得少女戚戚然局促不安的模样,他笑容更甚,手指拐个弯,顺着藕臂滑下来,撸起她的袖子:“朕说过,不会逼迫你的,决计不会食言。”
李震摩挲着少女结痂的伤口,忽然问道:“当时为何要替朕医治?”
“英王,以春芽的性命威胁。”
“还有呢?”
“......面前有病人,就、就......心软。”
“那现在呢?玉女上香之刑,幽儿死的时候,你怎么能一直守在那?”
“......”
秦羽霓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复,垂着头沉默。
少倾,只听得咔嗒声响,铐子从一边手腕上落了下去。笃地转头,李震抓着钥匙正在开另一只手的铐子。
手上打开了,他把钥匙抛过来,秦羽霓惊讶地望着他,险些没接稳钥匙。
“虽说过你一日不同意做朕的嫔妃,便一日不给你打开,但是现在——”
秦羽霓不再迟疑,盘腿坐下把脚镣也打开。
李震低头瞥了一眼,负手继续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也算为朕办事的人了。”
“谢陛下。”少女起身,福了一礼。
突然没了束缚,秦羽霓有些不适应。
“叔父不好对付,就算你杀了他的人,他未必会因此搭理你。嗯,你过来。”
秦羽霓依言靠近,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东珠项链。珠子粒粒圆润饱满,富有光泽,灯火映照下,反射着昏黄的光,俱是上好的东海珍珠,比手腕上的那颗黑色的好上百倍,项链正中挂着一枚金色的铃铛。
“李凡近日打了个胜仗,嗯,云上京的天威军来了,主将似乎与倾云郡主不睦,结果让李凡抓住了机会,呵呵。叔父一直盯着前线的战事,幽儿的事,要么是顾不过来,要么他单纯对你的投效没兴——守在幽儿尸体旁边,太刻意了些。
往日看着挺聪明的,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天真?杀了叔父的人,他就会注意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