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深深,隔开了乱世即将到来的征兆。
“陛下,三殿下、绫首相觐见。”门外一声尖嗓。
女帝抬起头来,一双凤眼目光深沉,是因为云中郡的事情吧。
“你先下去吧。”
得了令,李再兴行过礼,退出御书房。见到李度,还想打听儿子李寒林的下落,见得女相绫绮和他一起来的,便打消了搭话的念头,叹口气走了。
李度踏进御书房,气色很差,女帝审视的目光投过来,不由得微微皱了眉头。
并排跟着一女子,年逾四旬,直身袍服不见绣纹,显得典雅素净,简单的常服打扮让人无法将她与当朝首辅,文官之长联系起来。
她到了女帝面前,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臣绫绮,叩见陛下。”
“起来吧,不必多礼。”
“李继业攻占云下城,臣等未能及时定下对敌之策,请陛下降罪。”绫绮不起身。
女帝道:“英王的疑兵之计,就连我也蒙骗了,此事怨不得你们。”
“是,谢陛下。”
绫绮探过口风,缓缓起身,看陛下的意思,并不想深究。
张俊山担忧他未能及时传回消息,陛下会怪罪,私底下嘱托过帮忙打点,想来此事不难办。
女帝又转向李度,语气不咸不淡:“皇儿此番在云中郡耽搁这么久,听闻还有些损伤,就是因为英王一事吗?”
李度顿了顿,回道:“是,儿臣查明英王谋反真相,随长姐抵御叛军,这才耽搁了许久。”
绫绮不露声色地看他一眼,三殿下与一名姓秦的女子痴缠,据说还是从未谋面的小师妹,这事张俊山送来大花楼机图纸的时候听他提起过,三殿下这是不打算告诉陛下?
至于这位小师妹......过往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没有人记得了,现在又何必主动提及?我是凌云女相绫绮,可不是什么尚衣监的绣娘。
“差点错怪你们姐妹了,你不会怪为娘吧?”女帝关心地问。
李度正色道:“儿臣与长姐,不但是您的孩儿,更是陛下的臣子,为您分忧乃是本分,又怎会怪您......”
一番话说完,女帝淡淡地看着他片刻,才道:“悦儿如今还在前线,驸马身子骨弱,又不懂武功,她也不晓得体谅,就那么让他陪着在前线吃苦,朕于心不忍啊。”
李度抬头,等她说下去。
“度儿去封信,就说为娘许久不曾见过他们夫妻二人,怪想的,让驸马先到云上京养病,等战事结束,悦儿再回京城,咱们一家团圆。”
李度惊讶地看着母亲,这是不相信长姐,让姐夫进京城做人质吗?
女帝见他愣神,唤了一声:“度儿?”
李度回神:“嗯,孩儿回去便写。”
女帝满意点头,旋即神色一变,把奏章扔在桌上:“哼!云下城的消息,李继业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傀儡,竟然说是先太子,不日便要登基称帝!”
“孩儿亲眼所见,的确是大哥。”
“住口,”女帝坐直了,怒道,“你大哥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