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如同不经过大脑直接溜出来了似的,在杜航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这个问题先冒了出来。问完,他自己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成若素,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后者似乎是深深地刮了他一眼似的,眼神中充满了各种怪异的情绪,但当杜航仔细去看时,又只看到疏离的温和。
“这个我们也在调查,一旦有结果,我们会联系您的。”典型公事公办的口吻,明明是很正常地交流,却让杜航有种不对劲儿的感觉。不过没等他琢磨明白,成若素向后退了小半步,大概是不想过多地打扰病人,在床头柜上留下了名片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又是嘴巴快过脑子,杜航看着拧过身的成若素,自知理亏的咧了一下嘴,但还是问出了他心底里藏着的那个问题,“您家里……诚、诚实集团?除了您,还有别的人吗?”
成若素十分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毛,杜航才惊觉自己的问题实在有些不合适,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您还有没有兄弟姐妹,就是、就是跟你平辈儿的,还有吗?”
大概是真的着急了,连基本的敬语都不用改成了“你”。
摸清楚了他到底要问什么,成若素略带苦涩地笑了一下:“成家就我一个孩子,我这一辈儿,只有我一个。”
看他没有更多的问题,成若素点了点头,离开的病房。在病房外等着杜燕清同他点头示意后,错身进了书房。母子间的寒暄成若素已经不想多听,他冲对面靠墙站着的刘畅点了一下头,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极有默契地一前一后离开了医院。
“先生怎么说?”
点着了烟,成若素并不急着开车,皱着眉头看向刘畅。而后者摘了帽子把扎成小揪揪的头发也解开、打散,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闭着眼睛:“找不到就算了,”顿了一下,他转过头,表情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说算了就算了,也挺奇怪的。”
不置可否地耸了一下肩膀,成若素话里有话地说到:“也许,先生自己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没抽两口的烟被他摁灭在了车载烟灰缸里,成若素清了清嗓子,给嘴里扔了块糖,有些含糊地问到:“去哪儿?我送你。”
“老地方,去开会。”
两人熟稔的如同多年的老朋友,半开的车窗,吹进的风扬起了刘畅的头发,他随手拢了一下,又用皮筋扎了起来:“成老爷子这是彻底把事儿都扔给你了?”
“哪儿能啊,也只是一些跟你们有关的,他大概觉得我合适,面儿上的小生意,还是他自己管着……”
风将这些话都吹散开来,吹入了华灯初上的街头,吹入云层、吹入天空,吹入无人的密林、荒芜的山丘。
也许不久之后,风又会带着一切回来,回到大家的身边儿,如同说话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