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良看着这块南越皇族所佩的碧龙勾玉,知道蓝清竽所言非虚,一时间心中万念俱灰,再无甚希望可待。
蓝清竽盯着他的眼睛,叹道:“可惜,可足浑夜斋疯了,他经受不住‘绝望’二字的打击,甘愿活在自己织造的虚幻世界里,不再出来面对这个没有南越的真实人世。付太师——不,应该是可足浑富良,富良皇叔,南越已亡,再也复不得了。”
说罢,再不看付良一眼,即由商羽扶着走出了地牢。
蓝清竽身后,付良双目失神,痴痴怔怔地望向牢顶的铁窗,窗外雷电交加,大雨滂沱。他愣了良久,喃喃道:“南越,亡了……”
商羽和蓝清竽刚刚走出大理寺牢门,便有一狱卒自地牢跑来,禀道:“启禀摄政王殿下,付良自尽了。”
蓝清竽点了点头,道:“他生为南越皇室,一世位极人臣,翻云覆雨,死后,也不过只是黄土一抔,半串纸钱罢了。绝望也好,遗憾也罢,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人死罪销,将他厚葬了吧。”
那狱卒称是,退下。
商羽见蓝清竽脸色甚是苍白,轻声道:“回府休息一会儿吧,你还带着伤呢。清扫南越余党之事,有宿少司和堂舅他们,你不必担心的。”
蓝清竽正望着雨帘发怔,听她如此一说,遂垂头,戏笑着刮向商羽的鼻梁,说道:“小娘子,这句‘堂舅’叫得正合本王心意!这就对了,进了我蓝家的门,就该认一认家中的亲戚们,让他们都瞧瞧,我们家王妃知书达礼,乖巧的很!”
商羽啧叹道:“认亲戚?呵,你们家的亲戚可不好认,不说别的,就只说你那一堆莺莺燕燕的嫂子们,我可是她们的手下败将,而且是完败的那种,那情景,简直的,惨不忍睹,不堪回首啊!”
蓝清竽摸摸她的头顶,柔声哄道:“以前,你是一个人跟她们一群人斗,自然斗不过了。以后,有我在,咱们两个人跟她们斗,一定能打败她们的。”
他举起拳头道:“你瞧,你相公我还是很能打架斗殴的,我护着你,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斗败她们,给娘子出气!”
商羽挠挠脑袋道:“跟夫君合起伙来联手斗情敌,这样真的好么……”
蓝清竽指尖轻拂向商羽脸颊的红痕,心疼道:“还疼么?”
商羽摇摇头:“不疼。”
蓝清竽捧起她的脸来,低头贴她的额间,喃语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
“摄政王……殿下。”
石嵩坐着官轿进了大理寺府衙,一下轿即匆匆忙忙走堂来,正好看到蓝清竽和商羽于此耳鬓厮磨,只好尴尬的拱手拜道:“老臣拜见王爷,王妃。看起来,老臣来的不是时候……”
蓝清竽虚扶道:“石相免礼。相爷如此匆忙赶来,可有何事?”
石嵩道:“御林军将军万海潮请缨,愿以重罪之身押运粮草往陵、尧军前,戴罪立功以赎其罪。”
蓝清竽思虑许时,答道:“也好,他能临阵倒戈,于危机之时拼力保护陛下,足见其忠心未泯,此次戴罪立功,也算是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吧。”
石嵩称是,欲言又止道:“王爷……”
蓝清竽道:“石相有言,但说无妨。”
石嵩神色微显犹豫道:“老臣见今次陵尧大战的战报,总觉有异,不知是不是老臣多虑了……”
蓝清竽笑道:“石相有所不知,这其中确是另有缘由。此次大战有异,只是因为,陵夷**中,有我大尧的边关布防图。”
石嵩诧然道:“竟有此事?”
蓝清竽说道:“这图,是本王卖国通敌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