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手抓起龙袍,扬空抖开,忽一顿,目光投向袍上绣着的一块青碧玉石,久久未动。
半晌。
他紧紧攥住这龙袍,低哑着声音问道:“清竽,朕想听你的解释。”
蓝清竽随口道:“解释么,不定是他随便拿了一件衣服来陷害我的呢。”
“你自己看看!”蓝晰若站起,将龙袍一把摔在了蓝清竽面前,眸底通红道:“这龙袍上绣着的清心石,乃是你母妃渝妃娘娘的遗物,他人又怎会知有此物!”
蓝清竽俯身,将那颗清心石扯下,用袖角擦了擦,藏入怀中,道:“既然被你发现了,是就是吧。不过一件衣裳而已,皇兄你发这么大的火作甚?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命人织一件袍子,就是要篡权了吧?”
蓝晰若嘴唇微抖,没有话。
蓝清竽淡淡一笑道:“石相,你呢?你赌一赌,本王会不会篡权?”
石嵩上前,拱手叹道:“老臣年纪大了,耳聋眼花,不敢参与赌博。”
蓝清竽啧啧赞道:“石相这耳聋眼花的毛病来得可真够及时的!如此有趣的豪赌,若不参与一把,岂不可惜?”
石嵩摇头道:“赌怡情,大赌伤身,老臣劝王爷也少上赌桌,毕竟赌桌上得来的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
蓝清竽把玩着折扇道:“玩儿么,自然有输有赢,不求结果,本王只重过程,只要过程足够精彩便值得一赌。”
他微抬了抬下巴道:“那个,你,本王瞧着你有些眼熟,你是……付太师的学生吧?”
那个呈奉龙袍的官员道:“不错,臣同太师确有师生之谊。”
蓝清竽点头道:“细细算来,这朝上有半数都是太师的学生,付太师也真可谓是桃李满下啊!江大人,若是本王记得不错,你也是太师栽培的吧?”
江战出列道:“回王爷,正是。”
蓝清竽以扇子隔空点向群臣,问道:“太师没上朝么?”
江战禀道:“近来气凉,太师染了风寒,抱病在府,故未上朝。”
蓝清竽道:“付太师病了?来人,传太医,去给太师把把脉。老太师一辈子为大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大尧蓝氏可不能亏待了功臣啊!”
江战忙道:“摄政王爱臣之心,微臣替太师在此拜谢了。太师不过略有一些咳嗽,已经看过大夫,吃副汤药即可无碍,不必劳烦太医再跑一趟了。”
蓝清竽用脚踢了踢地下的龙袍,惋惜道:“可惜了,今儿这么热闹的一场戏,太师没有眼福啊。皇兄,你呢?”
蓝晰若缓缓坐下,低声喘息道:“清竽要朕什么?下退位诏书么?”
蓝清竽懒洋洋道:“你若愿意,亦无不可。”
“你!”蓝晰若脸色煞白,怒指道:“大胆!蓝清竽,你敢……”
蓝清竽打断道:“有何不敢?皇兄莫不是以为,这朝中群臣和百万军将,都会服你之命,听你调遣?你去放眼瞧瞧,立在这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又有几个是忠于皇兄你的!”
“咳咳咳……”蓝晰若颈间的青筋陡然暴起,涨红了脸急喘着咳嗽起来。
颂晚堂站起身来,怒喝道:“摄政王其心不轨,意欲篡权,来人,快来人啊,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哗啦
万海潮率领一队御林军冲进殿来。